第 63 章
与小菜。”小监面白齿红,长得很是秀气,他客气说道。 时临安清楚地看见,小监自出门后,径直往角屋走来,并未用醋蒸消毒。而屋中的其余侍女竟也毫无惊色,待他如常。 至此,晋帝的肺痨之症的虚实,时临安已然探明。 只是,时临安生出另一忧——即便不是肺痨之症,晋帝是否平安?不然,为何任由袁贵妃把持保和宫,以致君臣不得相见? 除了粥菜,小监另要了许多东西。既有额外的吃食,亦有用物。侍女们一一捧上托盘,小监突然一拍脑袋,“呀,奴忘了,还需一盏新酿的云门酒。” 他压低了声,“姐姐们,莫要告知娘娘。” 袁贵妃管着晋帝,只道他身弱,不叫他饮酒。然晋帝被禁宫中后,只觉时日闷长,清醒时便想饮一盏酒。因而,他身旁的小监不时背过袁贵妃,为晋帝寻一盏酒。 角屋中的宫人全叫小监支应,一时无人端酒。小监看了看身着宫外服饰的四人,随手一指,“你,且帮个手吧。” 时临安站起身,低声应“是”。 清荷犹豫道:“晨公公,她是随豫王妃来的侍女,叫她去正殿…” 晨公公一摆手,“那可是豫王妃!若非可靠之人,这小宫人可进不到保和宫中。” 清荷是清月出宫后,被选来顶替她之人。她未见过时临安,亦年青面嫩,处事并不深想几分。 于是,托忽然索要吃食、用具的晋帝之福,时临安垂着脑袋,双手托云门酒,缓缓走入正殿大门。 刚走入门中,重帷之后传来虚弱、喑哑的声音,“快,快,朕要饮酒。” 晨公公一面应“是”,一面冲跟在人群最后的时临安竖眉瞪眼,示意她赶紧往前。 时临安捧稳托盘,小步快趋,绕过一道又一道帷幕,在众人之前赶到了晋帝的床前。 只见紫檀木镂空雕花的的龙床上坐着消瘦的傅承临。大朝会已停了半月,时临安也半月未见傅承临。怎的只是十余日,傅承临便从一个魁梧的中年人迅速衰老成这般? 可时临安只有几息的时间,她抬起头,露出自个面容,“陛下。”她轻声道。 傅承临面如金纸,双颊却有不正常的潮红,他垂着视线,眼神浑浊。 傅承临并未应答,只是伸出骨瘦如柴的手,取过托盘上的云门酒。随着他的行止,明黄的袖中落下一个锦囊。 他似未察,只一个劲地饮酒。时临安赶在其余宫人来到之前,将素面的锦囊藏到袖袋中。 走回宫人的队伍时,她的心脏还因极度的紧张跳得疯狂。 不多时,晋帝用完吃食,又陷入沉睡中。 晨公公一挥手,叫他们俱退下。时临安在出门之前回望,晨公公恰立在明暗交界之处,一半面容在光下,一半隐在黑暗中。 她退出正殿,又在角屋中待了许久。 一直到未时,叶九玉领众人出宫。 她将侍女打发至另一辆马车中,此处仅余她、时临安、清月三人。 “如何?”她问道,“可见到父皇?” 时临安点了点头。 “你的运道极好。今日,母妃道,父皇痨病日深,一日之中没几个时辰清醒,”马车碌碌前行,叶九玉发髻中的青玉步摇轻晃,“我还以为,需带你来几回,才能撞见父皇清醒的时候。” “你用了甚法子入殿?”叶九玉本想自去殿中向晋帝请安,趁机领时临安进去。可袁贵妃只道痨病过人,绝不肯松口叫她去见。叶九玉正忧心,该用甚法子将时临安送入殿中。 不想,经此一遭,她竟做成了? 时临安略说一遍,末了,隐下自个的猜测,只道:“当真凑巧了。” 回到时府,时临安打开傅承临递出的锦囊,其中有一封信,以及—— 一枚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