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要是换了以前,许妙愉一定还会以为他是因为讨厌自己才不让自己靠近,可是经过刚才的对话,她要再这么想,那一番真心话倒也白说了。
景珩很明显不对劲,许妙愉仔细回忆,早在他的住处,这种不对劲就已经显露踪迹,只是那时他还能忍耐,现在却似乎已经忍不下去了。
手腕处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叫人心慌,“你是不是受伤了?”
景珩又不说话了。
许妙愉深吸一口气,鼻腔充斥着干草和烟火的气味,以及少许从山洞外钻进来的潮湿气息,其中似乎的确夹杂着一丝血腥之气。
她仔细瞧着他,看来看去,终于发现他左袖上似乎有个裂缝,她伸手去摸,景珩没有阻止,主动将左臂抬起,“小伤而已。”
的确只是小伤,血迹被雨水冲刷掉,伤口白色的肉翻出来。
看起来狰狞,幸好不算深。
“可是你现在很烫。”许妙愉蹲下来,担忧地看着他。
景珩没有看她,嘴唇蠕动着,慢慢说:“不是生病,也不是受伤。”
许妙愉疑惑,那还能是什么?
她的眼神已经表达了她的疑惑,景珩回头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许妙愉看到他墨黑瞳眸中的暗色,仿佛暗潮涌动的漩涡。
景珩问她:“你知道那个芸娘原本是什么人吗?”
许妙愉愣了一下,眼前不禁浮现那个仅见过两面的妇人,第一次她蓄意挑衅,柔若无骨的身躯几乎完全贴着景珩,第二次她宽衣解带动作娴熟。
大夏民风就是再开放,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难不成她非良家出身?”许妙愉迟疑着问。
景珩赞许地点了点头,他眼中的墨色愈发浓重,如同山洞外的天色一般,“没错。”
景珩简单讲述了芸娘的身世以及她与自己的瓜葛,然后说起了今天的事情,“我既然决定要离开长安城,便托道上的朋友打听外面的消息,他们嗜酒,我也跟着喝了一些,回来之时,感觉到有人在跟着我,便佯装醉酒。没想到走到芸娘家附近时,她突然冲了出来,说要送我回家,我觉得奇怪,想看看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便没有拒绝。”
许妙愉若有所思,“你觉得她是受人指使?可是她有什么目的呢?”
芸娘当时的举动,看上去更像是觊觎他的身体。
想到这里,许妙愉不禁目光下移,她虽没有亲眼见过,但偶尔的触碰也大概能够感受到他身姿的矫健。
“你在看什么?”
景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听起来有些恼意,许妙愉忍不住笑了笑,她看向他的耳朵,很红,不过他现在整张脸都是红的,也不能分得清原因。
忽然,山洞之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拨动杂草的窸窣响声。
两人神色一凛,景珩强撑着站了起来,将火堆熄灭,让许妙愉留在原地不动。
他走近洞口,拨开一小片藤蔓的叶子,从缝隙中看着几个黑衣人渐渐靠近,他们四处搜寻,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山洞面前。
景珩将长剑从地上捡起,握着剑柄的手稍稍用力,露出一点儿银白的剑身。
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许妙愉屏住呼吸,好一会儿,她能听到外面的人的交谈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大概说的是人一直没有找到,上面已经不耐烦了。
洞口的伪装成功骗过了他们,又过了一会儿,景珩放松下来,“他们走远了。”
他重新将火堆点燃,让温暖重新凝聚,许妙愉松了一口气,走过来坐到他身旁,“你还没有说你到底怎么了。”
她还惦记着这件事。
景珩闭上眼睛,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芸娘靠近他时,他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异香,芸娘喜欢香膏,身上的香味老远都能闻到,左邻右舍都知道。
他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香味太过浓郁甚至让他感到头晕,可是随着香气源源不断地飘过来,他越来越感觉到不对劲。
那是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他也终于明白了那香味的作用。
“我被下药了。”景珩说道。
在住处之时,他尚且能够忍耐,而后许妙愉突然出现,他们逃入雨中,被雨水一淋,欲望也随着热意的冷却而消散。
他没有想到,此刻又会卷土重来,而且愈演愈烈。
“什么药?”许妙愉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她久居宣州,知道外面世道不太平,一乱起来,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物也浮出水面。
她真担心是什么不可解的毒药。
景珩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她,她忽然靠了过来,好似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那双美丽而单纯的眸中充满了关心。
景珩怔了怔,忘记了躲开,少女温热的气息吹到他的脸颊上,是诱使他走向深渊的毒药,亦是他的解药。
他们离得太近了,两张年轻的脸庞只有咫尺之隔,互相看着对方眼中的自己,谁也没有退却,反而越来越近,呼吸渐渐缠绕,就连对方的心跳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终于,一冷一热的嘴唇相触,都惊讶于各自的柔软与温度,也带回了各自的理智。
两人一触即离,又像难舍难分似的,仍保持着咫尺的距离,许妙愉长睫忽闪,羞涩地垂眸,“我……”
她想说,这是她第一次亲吻一个异性,她还想问他,他能不能不要离开长安,但她的话都说不出口了,被吞进了另一个人腹中。
唇上再度传来异样的触感,是景珩的唇压了过来,许妙愉能感觉到他的克制,可是这一回和刚才依然是截然不同。
并不轻柔,更不平静,好似狂风骤雨袭来,碾磨着她柔软的双唇,将那滚烫的气息与温度也传递了过来。
许妙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的手抬起来,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似乎是想推开他,最后却慢慢放松,只是轻柔地放在那里。
而这时,她的嘴唇终于失守,紧咬的牙关被攻克,娇躯也软了下来,无力地倒在他的怀中,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许只过了一瞬,晕晕乎乎之中,许妙愉感到一股凉风钻进了她的后背,她打了一个冷颤,理智回笼,原来是景珩的一只手掀开了她的上衣,沿着脊柱慢慢向上。
许妙愉惊醒之时,那只手已经从背后慢慢向前挪动,掌心的茧划过她娇嫩的肌肤,修长的手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