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
问。
紫苏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也在这时提醒道:“小姐,玉佩——”
许妙愉表情一僵,心虚地望着天,“咳咳,我又给忘了。”
紫苏撇了撇嘴,嘟囔道:“真的是忘了吗?”
许妙愉正色道:“当然是,怎么,我还要跟你说假话不成?”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紫苏担忧道,“但是小姐,您别忘了,夫人马上就要回来了,要是她问起来该怎么办呀?”
哎呀,许妙愉跺脚,她想起来,她今天去找景珩,想跟他说这件事来着,竟然也忘了,看来只能接下来几天另外找个机会,幸好景珩答应她不再躲着她了。
许妙愉计划得很好,却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虽然景珩没再躲着她,她自个儿却忙碌了起来,一直到除夕当天家中午宴之后才得空闲。
自从先帝在元宵当天病逝后,大夏便改了风俗,灯会由元宵移至除夕,一边守岁一边逛灯会,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傍晚时分,许妙愉虽得了空,却仍不得自由,祖母年事已高,她的母亲又不在,家中一应事务由她的伯母也就是许望清的母亲承担,她从旁协助。
所以这个时候,她还要等候在家中,然后跟随着众人出门去赏灯。
出门游玩,少不了要好好梳妆打扮一番,最近流民又多,护卫也得安排好,等伯母拉着她的手登上马车之时,她已经一脸迫不及待。
伯母打趣了她两句,许妙愉打蛇随棍上,趁势撒娇说她待会儿想自己去逛逛,伯母犹豫片刻不忍心拒绝,只叫她多带几名护卫。
许妙愉目的达到,喜不自胜,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去找景珩。
不多时,马车驶到最热闹的城门处,高大的灯树伫立在城楼外,锦绣盈身,金箔饰面,光亮耀目,连马车内都被照得犹如白昼。
许妙愉下车去,但见灯树旁游人如织,穿红戴绿,欢声笑语,树下有人翩翩起舞,行歌踏歌者不计其数。
人群中有人在议论,说是此番灯会热闹盛大比起往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乃是陛下念今年多灾,特以此振奋人心,待会儿还会亲自携皇室宗亲登上城楼观看。
听到这话,许妙愉兴致大减,来到许望清面前,“哥哥,你们好好游玩,我去那边暂且躲一躲。”
她手指的方向,是临近城楼的另一条街,街巷偏窄,但同样热闹,不过由于从城楼上望不见,很少有达官贵人往那处去,多是寻常百姓游玩之处。
许望清知她深意,点头应了,“去吧,别走太远。”
得了首肯,许妙愉立刻脚步轻快,头也不回走了过去,此处亦有灯树,虽不及先前那株繁华大气,但也精致可爱,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她现在无心欣赏美景,脱离了许家大部队的视线,她立刻给紫苏使了个眼色,紫苏会意,打发走其中几个护卫,仅留下亲信。
许妙愉一步也不停歇,倩影从一盏盏花灯旁掠过,直至人烟渐稀,忽听耳边传来一声呼唤:“妙妙。”
她惊喜回头,景珩从灯火阑珊之处走了出来,眉眼含笑,遥望着她,他束着发,身着一身锦衣,腰间未佩戴武器,忽就从平时的武人模样变成了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样。
许妙愉眼前一亮,上次见他这样打扮,还是在长公主别苑中,不过那时他兴致缺缺,除了锦衣都很随意,此番却明显看得出来有一番精心装扮。
他是为了我。
许妙愉吃吃笑了,缓缓走到他面前,平时的大胆直接忽然消失不见,她竟然难为情起来,小声嗫嚅道:“你、你怎么这么穿?”
景珩微微张开双臂,含笑答道:“今日毕竟是除夕,怀英极力劝我穿这一身,怎么,不合适吗,那我还是换回去好了。”
他佯装失落,许妙愉急道:“合适,很合适。”
景珩又道:“合适便好,他说这身最招长安城中少女喜爱,看来没错。”
许妙愉一愣,顿时黑了脸,心里将沈怀英啐了几遍,他这是安的什么心思,是嫌景珩的脸还不够招蜂引蝶吗。
她严肃道:“这一点他说错了,最近城中不兴这一套了,而是……”而是什么,她实在编不下去。
景珩也不拆穿,一本正经地附和道:“原来如此,看来他的话也不可信,不过也省了我的事,其他人的喜爱我也不稀罕,只要——”
景珩捧起她的脸,“只要我心爱的姑娘喜欢就够了。”
话音刚落,许妙愉已经吻了上去,她也算是听出来了,他说了这么多,一半是为了打趣她,一半就是为了这句话。
没有人会不喜欢听这些话,许妙愉也不例外,况且说这话的人又是他,他绝非轻浮之人,能说出来,已经大大出乎她的意外。
有一瞬间,她真想放下所有,不管不顾嫁给他,和他每天在一起。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更何况他们已经足足五天没见,两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思念与渴望,发髻也乱了,呼吸也乱了。
千钧一发之际,景珩尚还保留着一丝理智,他拥着许妙愉走进路旁一座两层楼高的漆黑小楼之中。
楼中寂静无声,许妙愉感到有些害怕,拽紧了他胸口的衣服,他将她抱到桌上,手臂撑在她的身侧,细密的吻落到她的脸上,“别怕,这里是我朋友的地方。”
许妙愉放松下来,仰头回应他,黑暗遮蔽了视线,却将每一点儿声音放大,不管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是抑制不住的吟哦声,都清清楚楚地传进了耳朵里。
她几乎要承受不住,勾起的脚趾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大腿,“不、不行……有灯吗?”
景珩动作略停,须臾哑着嗓子说:“点灯了有影子,会被人看见。”
许妙愉一怔,胸口忽然涌起一阵酸楚,是啊,她怎么忘了,他们现在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她低声说:“那不用了。”
景珩放开禁锢她的双手,热源从身上抽离,许妙愉顿时慌了神,她不禁打了个寒战,然后黑夜中的轮廓拉住景珩的胳膊,“你要去哪儿?”
景珩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温声道:“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不要,我害怕。”
“好。”他答得很快,但并没有如许妙愉所想放弃,反而单臂将她抱了起来。
许妙愉知道他力气大,但也没想到会如此之大,吓了一跳,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斜靠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