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
才醒悟她是偷偷跑了。但也算是她的作风。
大
温离上完药后同沈倚楼向外走,出门就看见医堂外的槐树下站着个摇摇欲坠、踌躇不定的高挑身影。温离跳到沈倚楼的身后,哼哼哧哧:“那是个什么东西?”沈倚楼也被吓了一跳,不过还算冷静,马上辨认出身份,小声道:“好像是……孟师兄?”
说到孟时清,温离这才发觉有些不对。
按理来说今天下午的动静闹得这么大,他第一时间肯定会得到消息,但就连主峰的扶楹都过来了,也不见他的身影。但此时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在等她吧?
坏了,又是冲她来的。
温离捂着沈倚楼大漏勺似的嘴,却还是没挡住沈倚楼脱口而出的话:“孟师兄!你是来找温离的吗?”“闭嘴!"温离气得直跺脚。
但孟时清已经抬眸看来,随后朝着他们走来。沈倚楼喊道:"孟师兄!”
孟时清微微颔首,黑眸落在温离受伤的右脸上,不动声色的暗了暗。
温离唤道:“孟师兄。”
为了给他二人腾出私聊的空间,沈倚楼从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聪明过,只看他摆摆手:“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东西落在江兄那里了,你们先聊,我回去取东西。”
“嗯。"孟时清点头示意。
沈倚楼临走前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温离,头也不回的离开,深藏功与名。
温离与孟时清相对站着,一时间竟然谁也没有说话。孟时清面色苍白,眼中满是疲倦,身体微微摇晃,站着都好像有些吃力。
温离自然看出来了,于是便说:“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下?”
孟时清无力的扯出一抹笑意:“没·.…阿离,今日下午的事是你受委屈了,我出了些事,被人绊住脚,没来得及过来,方才听其他弟子说,天机阁的那些人被罚了?”温离蹙了蹙眉,没接话。
“天机阁的人素来与我们太虚宗不和,总是会做出一些针对宗门的事,没想到居然污蔑你,我会找个机会同师父说,必然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孟时清极力想要证明,慌张布满整张脸:“你莫要害怕。”
温离道:“没事了,长老们也维护了我,就连天机阁的长老也同我道歉了,况且他们天机阁的弟子受伤更重,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他张了张嘴:“阿离,你在怨我是吗?怨我没能来助你,怨我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不在,下次不会了。”温离一头雾水,觉得莫名其妙:“我没有怨你,也没有怪你,左右除了一巴掌,我也没受其他委屈,不碍事的,你你……不必如此。”
“阿离,我送你回去吧。"孟时清上前一步想要牵过她的手。“你是不是受伤了?不然让司师姐替你看看?”他不止脸色苍白,就连同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孟时清摇头:“无碍,休息一下即可。”
温离半信半疑,“你真的没事吗?”
孟时清本想继续应着,胸口却猛地抽疼,全身的血液仿佛在此刻凝固,他不受控制的喷出一口鲜血,随后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的向前倒下。
温离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可孟时清如有千斤重,她硬是用出吃奶的力气,却还是被压着不能动弹。
她抬起手撑在孟时清胸前试图将他推开,但手中触摸到温热湿滑的痕迹让她当场呆愣在原地,借着月色垂眸看去,他胸前白衣已经被血渍染成了鲜红色。
而孟时清正紧闭着双眼,白皙鬓角沁出层层汗珠。“师姐,师姐!”
温离仰头看去,祈祷着司羽能够听到动静出来。但没将司羽等来,倒是等来了鬼鬼祟祟的沈倚楼。他探出个脑袋,又想看但又不敢看的来回缩着。“你过来帮个忙啊,我觉得他要流血而亡了!"温离放声道。沈倚楼这才察觉不对,定睛一看,发现孟时清快要将温离压扁,忙走过来:“这是出什么事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温离懒得废话,让他扛着另一边与她一起将孟时清扛进去。别说沈倚楼虽然看着是个小白脸过于羸弱,但身上的力气不小,单是一个人便可以将孟时清驼起,完全不需要她出手。司羽恰好替扶楹上完药从后院出来,来不及喘口气便见沈倚楼背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仿佛从血泊中钻出来的温离,白色的宗袍变了血红色。
“快,送去里边!"司羽同沈倚楼指了个方向,又让身侧的小药童赶紧去烧些热水,自己则是跟着往里走。温离简单交代了一下发生什么后,司羽心中便有了数,让沈倚楼将孟时清满是血的外袍脱下。
温离想着他那个出血量,便不敢去看伤口,转过身回避。而身后传来的司羽惊叹声,冥冥中预示着温离猜想正确。“这么重的剑伤,师兄这是去做什么了?”沈倚楼也压不住心中骇意:“这一道道下的可是死手!”“幸亏师兄及时替自己封住经脉,否则他已经流血而亡了,但我瞧着伤口痕迹,伤的不是一时半会儿,起码是下午的伤了,怎么夜里才来?"司羽面露凝重,心心中揣测他是否是遇到了魔修。
“伤的很重吗?有没有痊愈的风险?”
糟了!她怎么把心底话说出口了?!
温离忙补救道:“我的意思危及性命了吗?”幸亏屋子里的人关注点都在孟时清的伤上,没有人特地关注她说些什么。
司羽怕她过于担心,便安慰道:“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我先替他将伤口缝合,而后再施以灵药,师兄身体健壮,应当很快便能好。”
“师妹,待会儿的场面过于血腥,你与沈师弟到外头去候着吧。”
眼见有小弟子端着热水进来,司羽便十分善解人意的说。温离自知自己与沈倚楼待在此处无用,于是便同他一起离开。
沈倚楼心有余悸,绕着院子走来走去,絮絮叨叨的描述着方才的场景有多吓人,他甚至都以为孟时清已经死了。温离杵着脑袋,看着他一圈圈转着便有些发困,忍无可忍道:“你实在闲得慌就去给我做两个包子吃,我晚饭都没吃,饿得慌。”
沈倚楼端着手臂,不可置信的重复:“你居然让本少爷给你做包子?”
“你不饿吗?"温离反问。
沈倚楼哪里不硪,只好道:“你为什么不去做。”温离面不改色道:“我不会啊。”
到头来还是沈倚楼任劳任怨的跑去做包子。温离则是坐在院子里赏着月亮。
赏着赏着,她就想起今日的遭遇,心口涩涩,情感难以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