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
方才还未被激起激情的弟子,因为孟时清响起一阵阵惊呼声。
温离也被他们的呼喊声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知道是什么一回事。
有弟子扶着瘸着身子的段轻桑从人堆里走了出来。口中还热络的讨论。
“一击便打的师兄如此,孟时清果然厉害。”另一位弟子回道:“是啊,幸亏我见他上场后,便没有上场,否则眼下被打的人就是我了。”
唏嘘着从温离身侧路过,听着锣鼓声,温离也猜到擂台上的弟子应当换了人。】
人影绰约,她认不出是谁,想必是别派弟子。温离趁着人群喧闹,将手中的玉简拿了出来,附耳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上场?”
【我还没到,大概还要再等一会儿。
“眼下是孟时清为擂主,他上的太早了,看来今天有很多弟子没有发挥的余地。"温离显得心事重重,语气中的低落怎么都掩盖不住。
宗门大会对这些弟子貌似十分重要,可想而知容恙应当也是花了大半的功夫去准备,此时被半路拦截,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你是不想让我来吗?】
温离环顾四周,小声道:“万一被打的很惨呢?我看台上下来的几个弟子情况都不是很好,走路都要人搀扶着,虽说不能下死手吧,但他这样谁又知道有没有下死手呢?你觉得如何?”
【不怕,如若被打在地上起不来,起码还有弟子会来搀扶着人下去,起码不用躺在上边孤苦伶仃。】………"换个角度想,呵呵。
温离眉心微跳,“你说真的?”
【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分寸,若是人人都怕受伤,岂不是无人敢应战了?)】
是也,即使知道前路昏暗,对手强大,但依旧敢于挑战强者,这才是生存之道,才是最大的追求。“唉,那你要几时叫阵?"温离问道。
容阙略作思忖,待泉水漫过长剑,凝结出一层淡淡的寒霜时,他才回神:【来了。我若伤他,你会难过吗?)温离被问的一头雾水:“我和孟时清真的没什么,你若是真能赢他,我定然替你欢喜。”
“扶楹师姐!”
此时一声长呼,扶楹的身影腾空而立。
孟时清手执长剑立于她身前,剑锋中蕴着浓浓的剑气,每一道剑气落下,都如同冰雹打的人生疼。但扶楹却高抬着手,死死守着不动,手中的灵气与其相逼,几乎是不相上下,但她的额角却滑下豆大的汗珠,手背青筋横生。
扶楹作为大女主,前期被孟时清压上一头,作者采用欲扬先抑的手法,直到剧情过半,扶楹才开始真正展露头角。
按照原著发展,此次扶楹依旧不敌孟时清。忽然,孟时清手中剑下逼,以万分迅速的姿态朝着扶楹发顶砸去,扶楹还未缓过方才一口气,又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击打的连连后退。
两个太虚宗的天才缠斗,几乎是搏尽看台上所有人的目光,众人屏气凝神,一瞬不瞬盯着他们。所有人都为扶楹倒吸一口凉气,握紧双拳,恨不得上台助她一臂之力。
“曾一一”
剑鸣声划破长空,扶楹被剑气所震连连后退,佩剑脱手竖立在地,她穿着粗气瘫倒在地,无力再言。“太虚宗孟时清,胜!”
随着一声号下,众人将扶楹扶下高台。
剩孟时清飘立于风中。
“天色过半,是否还要叫阵弟子?“玄云长老道。众弟子惴惴不安,并不敢轻易叫阵。
玄云长老面上扬着笑:“诸位无论如何,皆可上台叫阵一番。”
觑着孟时清,仍旧没有人敢叫阵。
温离下意识捏紧掌心玉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直索绕在她身侧。
“太虚宗,容阙!”
正当此时,高台上响起铜鼓声,弟子高喝之下,迎上今日最后一位叫阵者。
少年白衣飘飘,风吹起法袍像是落于空中翩翩而舞的蝴蝶,美艳利落,他立剑身侧,双手覆于剑前,薄唇微启,铿锵有力:“得罪了。”
“阙儿来的怎么这么晚?"青霞长老扬眉,不动声色的打量玄云长老的神色。
玄云长老死死盯着容阙背影,眸中郁色渐浓。“容师弟,赐教!"孟时清也不多言,拔剑而起,身影如闪电,眨眼间便到了容阙身前。
容阙不动如山,剑好似可以挑起万山巨石,拦住他用尽全力一击。
人影相交,剑气四溢。
温离又一次看见了容阙挂在腰上的金鱼吊坠,越看越觉得熟悉,当真同她那一枚过于相似,真假难辨。容阙身姿矫捷,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孟时清所有落下的剑击,并且借力打力,让孟时清陷于被动之中,万分难受。孟时清察觉不能再这般与他牵扯下去,故而退后半步,飞身至身后廊柱之上,单脚而立,手中剑泛出银白色的光晕,剑锋带起偏偏灵力的风,他口中念诀,食指中指并于剑前,那剑气宛若掀起的滔滔怒浪,以非比寻常的速度将容阙涌去。
“开阵!"他冷斥。
容阙幽幽而视,并未慌张于他突然化出的阵法,不咸不淡的掀起眼皮。
在众人唏嘘声中,拔剑而起,竞直直朝着浪潮的最中央而去,那剑仿佛是开天辟地的巨斧,又宛若游蛇,难以捕捉踪影,不过几息便现在孟时清化出的阵中。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被剑潮吞没之际,那迎面而来的浪潮从里向外,竟被冻裂在原地,僵硬在半空之中,一动不动。
而在阵眼中,一把寒光剑穿过层层冰封,直直朝着做阵人而去。
待孟时清想要抽身避开之时,却发现叫上仿佛立有千斤顶,竟然被迫栓在原地,不动分毫,直面着剑冲在眼前,可他却没有丝毫办法。
就在剑没入肌肤的前一刻,少年现于身前,抬手至半空,剑遽然入鞘。
微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清冷白皙的面庞上并没有因为方才打斗而有任何疲态,反倒是噙着一如既往的讥笑,不屑一顾,毫无情感:“你输了。”
孟时清后知后觉被方才所用的内力反伤,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眼前仿佛是过眼云烟,淡的不能再淡。但他却感受透彻心扉的凉意,如同一条冰冷的蛇顺着肌肤上爬。他从未想过,能打败他的居然是同门。
容阙……容阙。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错过这个人的?
容阙并没有伸手扶起跌倒的孟时清,而是站立一侧,平淡如古井无波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