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应下,随他走进一间厢房中。
屏风上绘着活色生香的春宫图,衣架上有一件薄如蝉翼的朱色大袖。
“一会儿啊,我安排个婢子给你沐浴更衣,你好好准备着便是。”管事的说完,抬手阖上门,落了锁。
宋温陶冷静地上前,晃动两下门扇。
铁锁与门扉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又去推一边的窗,发现这间屋子的窗户,竟是被钉死的。
正要作罢去看另外的窗,却发现窗棂纸上破开了一个小口。
她用手指比划一下,心想,有人在这间屋子里,用过迷烟。
若她方才没有投诚,让她乖乖听话的手段,是不是便是这一种了?
宋温陶俯下身,透过破口向外看去。
那管事正对着搬箱子的小厮指指点点,“动作快些,别磨磨蹭蹭的。”
“搬完之后清扫清扫,我回来上锁。”他嘱咐完,匆匆地往茅厕的方向去。
小厮将最后一箱东西放下,回身出门。
宋温陶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处,眼眸微微瞪圆。
她瞧见红绸滑动,大大的木箱突然动了一下。
小厮听到动静,挠着头上前去看。
木箱大开,红绸扬起,箱中有个庞大的活物,朝他扑来。
他还未看清是什么,后颈一痛,眼前登时黑了下去。
宋温陶眨一下眼,瞧见那小厮浑身软绵,被拖入箱子。
一个血淋淋的白衣人,走出来,上前关上房门。
门扉彻底阖上之前,他似有所觉,遥遥地向此处看一眼。
眸光凶煞,让宋温陶周身为之一寒。
她不由得避开,脊背倚着窗栅,心绪有些不宁。
方才的眼神,让她想起梦中杀她的傅大人。
真是可怕。
“这小兔崽子,将门一关跑去偷闲了?雇来的就是不中用,偷奸耍滑。”
宋温陶听到那管事的声音,透过孔洞去瞧,看到他正朝东厢去。
糟了,傅迟晏!
管事的走到东厢,抬手拉开房门。
隐约的香气在屋中弥漫,他眼前一花。
管事的用力晃了晃脑袋,抬眼瞧见青袍小厮站在昏暗处,拿着扫帚耷拉着眼。
“你……”管事的心头一突,总觉得怪异。
但脑中朦胧,一时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这时候,突然有一道尖叫声响起,几乎刺痛他的耳膜。
管事的一惊,忙回头看去。
动静是从西厢传来的。
坏了,可别出了什么岔子,扫了贵客的兴。
他这样想着,顾不上找小厮的麻烦,随口吩咐一句,“好好清扫,我回来锁门。”
而后脚步匆匆地向西厢走去。
青袍小厮沙沙地挥舞扫帚,抬眼盯住那管事的背影。
方才的声音,是殿下。
他握着扫帚走出东厢。
宋温陶蜷在墙角,头发一片毛躁。
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是开锁声。
宋温陶在一头乱发中仰起脸,看见管事的抬步走过来。
“有鬼,有鬼……”宋温陶口中喃喃。
“这是怎么了?”管事的没听清,凑上前问。
“西院有鬼。”宋温陶盯着他道。
管事的讪笑两下,“怎么会呢。”
虽说如此,他也忍不住四处打量这间屋子,脊背阵阵生寒。
“我看到有个女人死在床上。”宋温陶突然抓住他的衣角。
管事的被惊了一跳,后退两步,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这时候,背上又攀来一只手。
管事的被那手抵着,一张脸面无人色。
“清扫好了,管事的要去锁门吗。”傅迟晏在他身后站着,轻声道。
管事的捂着乱蹦的心,长出一口气。
“本分点,别瞎跑。”他骂道。
“前院有位老爷找您。”傅迟晏又道。
“在这儿耽搁的太久了。”管事的一拍脑门,抬脚就往外走,“走走走,出去出去。”
宋温陶看着傅迟晏,他一张脸面无血色,整个人近乎透明。
她突然抓住管事的衣角,“别走,有鬼,不要……”
管事的焦头烂额,劝了半天也劝不住。
“你,在这儿守着,别动什么歪心思,否则剜了你的皮喂鱼。”这般说完,那女人果然不再闹腾,他得以脱身。
管事的匆匆地走了,房门开着,风从外面灌进来,衣架上的红色大袖被吹得飘摇。
“殿下,你怎么……”傅迟晏的唇苍白干裂,微微颤动一下。
“让我好找。”
宋温陶拢了下乱发,抬眸冷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