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针锋相对(一)
苏尘儿伸出手,忽然轻轻搭在了华以沫搂在她腰间的手臂上,抬头直视阮君炎,声音清冷:“君炎,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执着?我相信,你身边一定会有更好的人,而不是我。”
“我此生,非你不娶。”阮君炎握紧剑柄,一字一句道。
“呵,还一个痴心的阮公子,让人好生感动。”华以沫听到阮君炎坚定的话语,嘲讽地勾了唇角,“可惜,我这人,最是不爱看人美满幸福。”
阮君炎沉着脸,用剑指着华以沫,冷峻道:“不管执着也好,痴心也罢,今日便让我与你来个了断。”顿了顿,“尘儿,让开。”
“若我不让呢?”苏尘儿轻飘飘的话语落下,漆黑的瞳孔深邃得望不见底。
“尘儿!你相信我,我……”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温柔的声音突然在院门口响起,打断了阮君炎的话语。
苏尘儿抬头,望着走进院来的风舞一眼,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阮公子?”风舞走到阮君炎身旁,礼貌地唤了一声,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阮君炎指向华以沫的剑不甘地收了回来,转身望向风舞,声音有些艰涩地唤道:“风一姑娘。”
“阮公子有礼。”风舞施施然行了个礼,抬头望向阮君炎,轻柔道,“不知阮公子来东苑有何事?”
“我……来探望一个故人。”阮君炎皱了皱眉。
“唔,可是来探望苏姑娘的罢?”风舞瞥了一眼朝她轻轻点了点头的苏尘儿,又转向阮君炎道,“风舞对阮公子与苏姑娘之事……也颇有耳闻。不过事已至此,阮公子还望看开些的好。何况苏姑娘过得虽没有阮家堡那般好,却也还是不错,这不是阮公子希望看到的么?方才小沫还在帮苏姑娘处理途中因赶路裂开来的伤口呢。”
阮君炎有些怀疑地望了华以沫一眼:“当真如此?”
华以沫只回以一个冷笑,并不说话。
“自然,纱布还是小沫来问我拿的。”风舞接了话,解释道,“我知阮公子关心苏姑娘,只是怕是有什么误会,阮公子才刀剑相向。这伤了谁,都不是风舞所愿见到的。”
“对不住,风一姑娘,是阮某失礼了。”阮君炎咬咬牙,却也知晓风舞既然出面了,也不能再如何,只得不甘心道。
“阮公子言重了。阮公子的心情,风舞自然能体谅。只是小沫是我邀请来参加我与凌迦大婚的朋友,我不想因为这反而让她陷入难处,也望阮公子理解。”风舞点了点头,轻声说着。
“我……”阮君炎恨恨地攥紧了手里垂下的剑,一时神色挣扎。
“阮公子,小沫虽性情古怪了些,但我相信她不会无故害了苏姑娘。不如顺其自然。”顿了顿,风舞的声音低下去,用只有阮君炎一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阮公子还请三思,顾及苏姑娘的心情,你这般硬来,只会让彼此难做。”
阮君炎抬头,不舍地望了苏尘儿一眼,转头朝风舞抱拳道:“方才是我冲动了,后天就是风一姑娘与凌兄的大婚,我万不该此时为难姑娘。家父还在南苑等候,请恕阮某先行告辞。”
“嗯。阮公子请便。”风舞点了点头,目送阮君炎离了开。
“小沫。”风舞转头,望向冷眼看着阮君炎离去的华以沫,语气无奈地唤了声。
华以沫收回视线,瞟了一眼风舞,淡淡道:“你如果想要当好人说教,我劝你不要白费唇舌。我累了,先进去休息了。”
话落,搂在苏尘儿腰际的手一紧,也将她跟着带了进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风舞望着紧闭的房门,眼中划过一丝担忧。低下头思忖了一番,转头望向同样被关在门外的阿奴,开口道:“阿奴姑娘。
“嗯?”阿奴听到风舞唤她,疑惑地望过来。
“阿奴姑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不知……可否麻烦姑娘?”
阿奴看到风舞温柔的神色,不好意思拒绝,笑道:“姑娘请说。”
“还麻烦阿奴姑娘好好照看着些苏姑娘。”风舞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道。
“啊?为什么这么说?苏姑娘怎么了?”阿奴有些不解。
“我只是有些不放心。”风舞轻轻叹了口气,“你还是留心着些,我先去替你们准备晚膳,过半个时辰你便唤大家过来我那里用膳罢。”
阿奴听到晚膳,顿时眉开眼笑,连忙点头应了声好。
房间里。
华以沫将苏尘儿一把攥进房门后,便整个人欺身将她紧紧压在旁边的墙上,手臂抵着苏尘儿的肩,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漆黑如墨的眼睛。
苏尘儿沉默地回望着华以沫,两人仿若对峙一般僵持在角落。
片刻后。华以沫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尘儿方才说那样的话,可是担心你的阮公子?”
“你想说什么?”苏尘儿蹙着眉反问道。
“尘儿觉得……我想说什么?”
华以沫与苏尘儿靠得极近,近的能感觉到彼此温热的呼吸,与对方眼底每一丝闪过的情绪。华以沫望着眼前精致得恰到好处的容颜,与微微抿着的唇线,眼神暗下来。
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缓缓流过四肢百骸,最后汇聚成一股惊涛骇浪,带着想要毁灭一切的快意,轰隆隆倾轧而来。
“华以沫。”双方僵持了许久,苏尘儿终于还是缓缓开了口,“不要这样。”
“尘儿指……不要怎样?”华以沫的脸愈发逼近了一寸,追问道。
“你何必如此?”苏尘儿道,“他也走了,我会留下。你还想要什么?”
华以沫望着苏尘儿波澜不惊的眼睛,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胸口,让她有些透不过气。她眼底闪过一丝烦乱,连带着原先冷静的声音都融入了这种烦乱情绪。她深深地凝视着苏尘儿,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话来:“我说过,你的身,你的心,都是我的。”
苏尘儿看着有些反常的华以沫,一时有些沉默下来,目光似是不解地落在华以沫身上,带着端详的意味。半晌后,苏尘儿方开口缓声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的人,如今早予你随意处置。至于我的心……如果你指的是彻底与其他人断绝感情,如何能办到?”
“如何不能办到?”华以沫的语气里带了戾气,稍稍往后退了些许,抵着苏尘儿肩膀的手臂下滑,指尖压到苏尘儿的心口处,沉声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