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还将复来(二)
四人由天先生带着,来到了谷口。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熟悉的蓝紫色药丸来。
白渊的目光晃了晃,待得天先生将药递给她们,她沉默了会,不做声地接了过来,视线淡淡地扫过站在她身旁的华以沫。
华以沫作势一笑,撇清道:“我也不过受人之托。你莫要看我。”
一旁的天先生接过了话:“如今也无再瞒的必要。这天香丸的确是白姑娘在山洞昏迷之时我拿给华姑娘的。当初我央了华姑娘带白姑娘过来幽梦花谷恢复记忆,也是要多谢了她出手,才达成所愿。白姑娘若要置气,还望怪我一人便可。”
白渊脸色依旧如昨日那般没有血色,眼里有淡淡血丝浮现,她闻言只是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怪谁。”顿了顿,“走罢。”
言罢,便将药丸吞入口中,率先往前走去。
穿过幽梦花丛不过片刻之事。及膝高的蓝紫色繁复花瓣在微风里依旧美得惊心动魄,馥郁花香弥漫沁鼻。片片花瓣在众人衣袂擦身而过时柔弱地滚落枝头,宛若下起了蓝紫色花雨,落了几人一脚背。
片刻后,四人便站在了幽梦花丛外。
众人不再耽搁,一出幽梦花丛,便往噬血楼方向走去。
然而变故便发生在这一瞬间。
几乎是四人踏出脚步的同时,几声簌簌之声已在耳旁响起。
众人脚步一滞,眼前便有白色人影出现。
两道闪亮剑光,带着一往无前的去势,分别刺向天先生与华以沫!
天逸的双眼微微眯起来,拢在衣袖中的手一动,正欲抽出手来,一把剑已经架住了刺过来的剑。
另一边,华以沫虽正扶着苏尘儿,见状脚步往后一退,也得以避过了剑势。
“住手!”一声低喝自白渊口中吐出。她冷冷地望向带头冲在前面的两人,质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出现的,正是荣雪宫的落奎使者和鬼判使者。
落奎与鬼判见白渊出手维护其余几人,此时又出声喝止,连忙收回了剑,皆单膝跪地,右手的剑带着剑鞘直立在地上,齐声低头朝白渊唤道:“宫主!”
抬头解释的是落奎,她的目光有些复杂,望着白渊除掉面具的脸,斟酌着语句开了口:“属下在客栈久等宫主未至,怕出了意外,一路循迹而来,得闻宫主被鬼医几人带到幽梦花谷,苦于无法进入,特守在谷外等候。”
白渊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沉下来:“华姑娘与我也是相识,并非敌人,这位阁下也是个大夫。你们下次莫要什么都不问清楚就动手。”
“是。”落奎点头应了,眉间却有明显的踟蹰,顿了顿方道,“宫主此番可是要准备回宫?”
白渊目光一闪,抿了抿唇,方道:“我还有事要办,你们先行回荣雪宫罢。”
白渊话音方落,落奎与鬼判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一次,一直沉默的鬼判也开了口。她的声音略微低沉:“不知宫主要办何事?宫主已好久未回荣雪宫,如今宫中事务堆积繁冗,还恳求宫主能先行回去处理稍作安排。”
闻言,白渊的手在垂着的衣袖下攥了攥,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一旁的天逸忽然插了嘴道:“原来在荣雪宫,宫主要办什么事,手下也是能够插手过问的啊。”
落奎脸色闪过一丝怒意,正待站起,被身旁的鬼判伸手扯了住。鬼判抬起头来,望向天逸,淡淡道:“噬血楼的人,又什么时候轮到插手我们荣雪宫的事了?”
鬼判话音方落,在场的人脸色皆变了变。
“你怎么知道我是噬血楼的?”天逸忍不住出声问道。
也难怪大家惊讶。噬血楼的人若是执行任务,一般都戴有面具,江湖人知晓实情的极少。何况天逸多在幽梦花谷,出现在江湖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此次听得鬼判指出自己的身份,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鬼判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又朝白渊低下头去,道:“宫主。请同属下们一道回去罢。”
白渊脸色有些苍白,此时闻得鬼判的话,一时沉默下来。
天逸心里暗暗叫遭,没有料到荣雪宫的人竟早就埋伏在外头。此时转头去看白渊的神色,见对方低着头,一时也不敢拿捏白渊会不会真的被劝回去。若真是如此,那之前的努力真是尽自付诸东流。
这般沉默了片刻,白渊再抬起头来时,目光已是决然,她口气严肃道:“鬼判,你与落奎先回去。我有不得不去处理的事,暂时不能同你们一道回宫。”
跪在白渊身前的两人却没有动。
白渊神色一凝:“怎么,你们想违抗命令?”
“属下不敢。”两人同时低下头去道。
“那为何还不让开?”白渊的声音有些冷下来。
最先忍耐不住的是落奎。她咬了咬牙,忽然猛地抬起头来,眼里已带了哀求神色:“宫主!请你务必三思!原谅我与鬼判……这次万不能应。”
这次,白渊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沉默了会,白渊出口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冷静:“你们……到底知道些什么?”若非那指尖依旧有些颤动,完全让人察觉不出她内心的震惊。
出口回答的是鬼判。她深深地低下头去,道:“鬼判恳请宫主莫要再同那女人多做纠缠。违背道德伦常,这是江湖所不容之事。宫主一向理智,该知晓其中利害。难道宫主忘记答应前任宫主的事了吗?……”
忽然一声轻笑响起,打断了鬼判的话。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华以沫身上。
华以沫恍若不觉,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落奎与鬼判,偏头朝苏尘儿笑道:“尘儿你看,有些手下呢,就是爱打着为主人好的幌子,逼主人陷入痛苦。最好呢,主人永远为她们牺牲自己的所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住嘴!”落奎的脸涨红,压低声音吼道,“你非正非邪,与宫主无亲无故,如何懂得我们的苦心?少在那里指手画脚!”
“噢?苦心么?”华以沫闻言忍不住又笑了一声,“真是好笑。你自己瞧瞧。”说着,她指向脸色苍白的白渊,“你们宫主这样的脸色,竟还是为她好么?你们的好就是让她看着心爱的人死去,然后一辈子禁锢在荣雪宫,悔恨终生?”顿了顿,华以沫一副恍然的样子,“当然,这样可以永远拥有你们的宫主了。心死了的宫主,自然会乖乖呆在荣雪宫里为你们奉献。这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