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
众人一见到她,原本笑着的表情渐渐收了回去,气氛冷凝一秒,随后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谢琬琰和穆清歌,纷纷起身朝她行礼,嘴上说道:“见过宁王侧妃。”
穆淼淼却好似看不到这转变的气氛一般,言笑晏晏的走上前来,先是等众人行完礼慢悠悠说了句,“大家不必多礼。”
而后走到谢琬琰面前,对她微微屈膝,礼数周全的行礼:“见过郡主。”
谢琬琰望着她这幅模样,内心嗤之以鼻,这女人别的不说,表面功夫倒是做的不错,哪怕肚子已经这般大了,还不忘这些细枝末节的礼数。
她也不想去为难一个孕妇,敷衍的朝她回礼,表示道:“快起来吧,你如今可是怀着身孕,可别累着了。”
穆淼淼听闻立马起身,轻轻抚摸着肚子,笑着说道:“多谢郡主关心,不过不用担心,我肚子里这孩子可是连夫君都夸奖,说他懂得体贴我,平日里乖乖巧巧的,倒是一点的不让我和夫君操心。”
身后的李欣然听到她这般说,没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这都城谁人不知之前在围猎场的事,现如今正主居然还把自己私相授受的事情摆在明面上讲。
到底是成了婚怀有身孕的人,这脸皮是他们比不了的。
穆淼淼说完并没有人搭话,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又自顾自的走到穆清歌面前。
她看着穆清歌一身红色嫁衣,凤冠霞帔,端的是一幅明艳动人的模样,又想起自己当初不过一顶小轿就进了府。
她暗暗垂下眼眸,开口正要说些什么,外头却突然开始喧嚣。
有个小侍女兴冲冲的跑进来,对着屋内的人喊道:“瑾王殿下的接亲队已经到门口了,瑾王殿下竟亲自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就连一直保持微笑的穆淼淼,嘴角的笑意也僵硬了片刻。
皇室接亲,向来只是新郎身边最亲近之人代为接亲,新郎官亲自接亲,在西乾国,这可是第一回。
一时间,屋内的人兵荒马乱,喜娘忙着给新娘盖上盖头,李月言两姐妹也在一旁跟着叮嘱,表示瑾王殿下这举动对女子来说有多么珍贵。
穆淼淼就这样逐渐从人群中退出去,无人问津。
谢琬琰将屋子里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内心直哼哼,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喜欢看小说、磕小情侣呢,这种独一无二的宠爱实在是太令人心动了。
不知怎的,她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楚璃的身影,同样一身红衣,恣意的望着她。
她愣住,过了一会儿又突然惊醒,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
想什么呢,最近怎么回事,总是会突然想到楚璃,难不成自己真的太久没见他了吗?
一群人簇拥着新娘出去,一时间喜房所剩之人寥寥无几。
桃夭见郡主一直没有动静,正想要上前询问,却看见郡主突然给了自己两巴掌(?),连忙上前将她的手拦下,大惊失色的说道:“郡主,你这是干什么?”
“啊?”被拦下的谢琬琰也很懵,她疑惑的望向桃夭,问道:“怎么了吗?”
“郡主,你好端端的干嘛打自己的脸呀,这得多疼。”
“哈...哈。”谢琬琰讪笑道:“没什么,我不是起早了嘛,拍拍自己醒醒神。”
见桃夭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谢琬琰哎呀一声,撒娇道:“我这么怕痛,怎么可能打自己脸啦,就是轻轻拍了一下而已啦。”
看郡主这样子也不像不正常的模样,脸也没有变红,桃夭这才放下心来,将握着郡主手臂的手拿下。
谢琬琰见她信了自己的话,暗自松了一口气,把注意力集中到现场,她环顾一周,发现屋里的人寥寥无几,她惊讶的转头询问桃夭:“清歌她们呢?”
她不是就发了一小会儿呆吗,怎么回过神来没人了?
桃夭听到她那惊讶的语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您还说呢,刚才大家离开时,奴婢怎么喊您你都没反应,之后还突然打自己巴掌,可不是把奴婢吓坏了吗?”
那样子,和中邪了一样。
谢琬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清歌都已经走了,我们还是快出去吧。”
说完,谢琬琰立马提起裙角,正想要离开,后方却有人喊住她,“琅嬛郡主留步。”
她被迫停下脚步,转头望去,是穆淼淼,她也还没离开。
穆淼淼不等谢琬琰做出反应,快步走到她面前,站定后说道:“郡主,自从我嫁给殿下之后,才明白以前的我有多荒唐,之前多有得罪。”
说着她停顿一会儿,伸出左手,谢琬琰望过去,她手上握着一个香囊。
穆淼淼继续道:“这个香包是我亲手所做,特意向您赔罪用的,希望之后我们能化干戈为玉帛,淼淼也希望能和郡主成为手帕交。”
谢琬琰没走成,本就内心烦躁,望着她的动作,并没有直接伸出手,反而在内心感慨,这穆淼淼身体还真不错,挺着这么大肚子还能走这么快。
穆淼淼见她没反应,气氛僵持了一瞬,她眼球一转,突然用另一只手摸着肚子,楚楚可怜的说:“郡主这是嫌弃淼淼的手艺?”
而她身边的侍女适时的插话,表情担忧地说:“娘娘,您可千万不能伤心呀,太医说了,怀孕之人切记不可情绪波动太大。”
听到她这么说,穆淼淼神情落寞的将手伸回来,安慰道:“我没关系的,不用担心。”
谢琬琰双手抱臂,冷眼看着这对主仆演戏,最后实在不耐烦,一把抢过那个香包,边走边说:“这香包我接受了,别做出那副模样,我看着反胃。”
望着远去的谢琬琰,穆淼淼还维持着握着香包姿势的手慢慢握紧,沉默不语。
旁边的侍女愤愤不平,吐槽道:“这琅嬛郡主怎的这般不识好歹,娘娘能亲手给她绣一个香包,是多大的福分,她竟如此不珍惜。”
“好了。”穆淼淼的声音冷了下来,她面无表情地将刚刚做戏时眼角涌出的泪擦掉,冷冷地说道:“管她珍不珍惜,这福分她是要定了。”
谢琬琰,过了今日,我看你还能如何保持这幅天之骄女的模样。
离开的谢琬琰想也知道背后那两人会如何编排自己,不过她可不在乎,就穆淼淼能翻出什么风浪。
她随手将手中的香包扔给桃夭,吩咐道:“桃夭,等会儿到了表哥府上,你去将这个香囊给他府上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