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高高兴兴地回屋换了身干净衣裳，梳子沾了刨花水将头发梳的服服帖帖。

好家伙，回屋一会儿的功夫，原本七八个的盘里就剩两个了。

王萋萋那脸比四壁让灶火熏黑的墙更黑，拍掉王昌泽想再拿的手。

“这啥啊怎么好吃？谁教你的？”

“马蹄肉卷，我娘梦里教的。”

一句我娘让王昌泽红了眼眶，又坐在那里发呆回忆以往的甜蜜。

王萋萋把剩下的赶紧给煎好，一个个排在敞口的陶瓷缸里。

要是当街煎肯定更脆，更能招揽客人，可她没有炉子也没小锅。

等到了集市才发现自己来的有点晚了，黄家豆腐摊子周边围了好些人。

王萋萋厚着脸皮叫大爷大娘，在人家摊位中间硬是挤出个空，把摊子支棱起来。

让王昌泽一会负责收钱，她麻溜地剪刀挑出几根马蹄肉卷剪成小小一撮，摆在浅盘里让人试吃。

买肉花了全部的钱，东西是必须要卖掉的，王家父女一个吆喝一个打下手。

王萋萋怕招不来客人，连上辈子学的带节奏的歌曲都用上了。

果不其然，小姑娘长得不错还会唱曲，卖的玩意儿还挺新奇，听说还给试吃，没一会人都朝着这边聚拢。

听着摊前路过的客人绘声绘色说马蹄肉卷多稀罕多好吃，黄老头哼一声：“卖豆腐的不正经卖豆腐，卖唱！丢人！”

黄老头朝地上啐的口水越多，王萋萋的生意越好。

光这一回集就赚了二百来文！钱还没焐热，王昌泽病了，半夜发的高烧。

待把那个爱用肉桂的林大夫从梦里拽到她家，打着哈切把完脉又摸摸脑门后，慢悠悠地沾着墨开药方，道：“这帖服药下去，烧退下来就死不了，退不了只能准备后事。”

这不废话吗，王萋萋压着火问能不能想想办法，她爹是肯定不能死的！

林大夫道：“你要是有钱就去府城，有个回春堂，那儿坐堂大夫里有个姓秦的大夫，听说当过御医，他要是治不了就没法了。”

林大夫帮着把王昌泽抬到驴车上，好心告知府城就是顺着大道一直往东，看到城门就是了。

一路上惨淡的月亮在前面照着路，荒野里的怪鸟叫的渗人，驴车哒哒跑起来，王萋萋无比庆幸自己前天跟王昌泽学了怎么赶车。

秋天凉爽的夜风没能把王昌泽的高烧吹落半分，他随着驴车摇晃，依然深陷在昏迷中。

四更天出的镇，到了午时终于到了府城。

驴已经累得浑身冒汗，还打着哆嗦。王萋萋拉着路人问了回春堂的路，拽着不肯走的驴硬是赶到那里。

秦大夫仙气飘飘，一把半尺长的白胡须捋了又捋，把脉的手终于放下，哗哗地写了个方子，递给一旁的活计。

“赶紧抓药煎来，要快。”

拿出银针在几处大穴又扎又捻，说道：“先泄出毒火，一会儿吃上药发出汗就无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