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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球,在场的人都哄然大笑。林秋河也笑,但眉眼间是他自己不知道的宠溺。
“哈哈哈哈,鹿白榆,你好矮!!!”林漠白被鹿白榆的窘态逗得哈哈大笑。
鹿白榆气不过,但她没接这话茬,不还嘴,也不还手,站在原地尴尬的噘嘴,脸被嘲笑的通红,调整好状态继续打球。
林秋河不知道如何安慰身旁的队友,忙说:“没事儿,一会儿再有这样的球,你别动,我来接!”
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林秋河上前一个大跨步,准备回一个反手扣杀。没成想,球不偏不倚地扣在了鹿白榆的后脑勺。
“啊……”鹿白榆手捂着后脑勺。这下完了,林秋河赶紧跑过去,“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问题,没事吧?”脸上的表情很凝重,全是自责。
“没事,球这么轻。”鹿白榆嘴上说着没事,手却一直在摸着后脑勺,虽是很轻,但冷不丁来一下,任谁都会有点介怀。
林秋河伸出手,轻轻地去按了按刚才球打到的位置,十分小心,与轻柔。不过,对于林秋河的大手来说,鹿白榆的脑袋实在是太小了,林秋河觉得十分有意思。
鹿白榆突然扭头:“你干嘛,不说了没事吗,回你自己位置上去。”
林秋河有种被勒令的不满,用食指和中指在鹿白榆脑袋顶上敲了一下;“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
这下鹿白榆可是忍不了:“你敢打我,怎么我也比你大,弟弟。你得叫我姐!”
这下林秋河换不悦了,不仅是因为鹿白榆叫他弟弟,而是他并不想鹿白榆认为他是弟弟。更何况,在林秋河心中,眼前这个矮他一头小小一只,又倔强好强的女生才更像需要人怜爱的西伯利亚森林小奶猫,怎么看都不觉得鹿白榆比他大。
“我可跟林漠白一年出生的,不一定谁比谁大呢!记住没,以后不许拿受伤不当回事,多小都不行……”林秋河站在鹿白榆面前,可以完全挡住鹿白榆的身体,一身的男子气概。
“你俩闹够了没,还打不打了,不打我撤了……”林漠白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耐烦地喊道。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一边说,一边就走下球场。
确实已经不知不觉打了很久,虽然叶夏木和林漠白被林秋河和鹿白榆的双打虐的够呛,但是四个人都很畅快,早晨八点,太阳都开始宣誓这个季节的主权了。
“明天要不要继续?!”鹿白榆一边喝水,一边拿炽热的眼睛看向他们仨,征得同意。
“我可以啊。”林秋河想都没想便回应,竟是第一个开口的。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自己的堂兄林漠白,林漠白脸上并没有运动完内啡肽和多巴胺带来的快感,而是,很不开心。
林秋河这才想起,自己只是被叫来充数的陪跑,而今天的任务,是帮他堂兄,创造机会。
想到这,林秋河的眼睛里也失去了刚才原有的兴奋,这事儿整的……
叶夏木打破了死寂的尴尬,“不了,我感觉晨练不适合我,好累啊,如果天天晨练,以后白天岂不全在补觉,我退出……”
“太累了,我要回去了,你们走不走随意……”林漠白从椅子上站起来,单手提上球包,径直朝广场出口走去。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林秋河听出了林漠白话里浓浓的醋味儿。
“林秋河!我有话跟你说!”已经快走的很远的林漠白转身朝林秋河大喊。
林秋河知道他要和自己说什么,不紧不慢地背好球包,然后礼貌地和鹿白榆叶夏木告别:“那拜拜了,你俩回家注意安全……”说完,便跑着追他那傲娇堂兄去了。
他们回家的方向在东边,东边刚好升起的太阳,烤的辣眼。酷夏,从八点钟 ,又开始了。
……
追上林漠白的林秋河只是陪着他走,两个人静静不说话,许久。
“你觉得鹿白榆怎么样?”林漠白问。
“挺好的啊。我,我也才今天第一次见她,不熟,你问我没用啊。“林秋河平和地回答,但心里有点心虚。
“可我之前就是第一眼看见她,就喜欢她了,才慢慢地靠近,和她做朋友。”林漠白说。
二人又是久久地沉默。
“所以呢?”林漠白又说。
“什么所以呢……?”林秋河被林漠白搞的一头雾水。
“你是不是喜欢鹿白榆?”
……
“我是你堂兄,你大可以跟我说实话。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别的女生粘着你走,我从没见你和任何一个女生打闹逗趣过,你一副谁也看不上的高冷样……可是今天,你对鹿白榆,从没见你对女生这么热情过……”
“是,有一点儿,但也就一点儿,毕竟第一次见面,只觉得她笑起来很好看,性格高傲倔强,但不是高高在上,感觉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林秋河也是十分耿直,不再藏匿一点想法和心思:“可是,你要是真的很喜欢她,继续追她,我不会做你情敌的,毕竟,是你先喜欢的。”
“可突然不想喜欢了……喜欢她太累了。无论你怎样靠近她,结果都是一样的距离,她只会给别人两个选择,做朋友,还是做路人。”林漠白抬头,从指缝间看着刺眼的阳光,“我想我是乌云,没法在太阳身旁。”
或许林漠白真的想放弃了,也或许只是自我安慰。无论是不是口是心非,林秋河都无比感谢林漠白的台阶,和机会。
他对自己有点认知,应该是生了副好皮囊的,不然从小到大围在他身边献殷勤和表白的女生不会数不胜数,可他都不喜欢。别的父母担心孩子早恋,他父母则担心孩子性取向,不止一次问过他,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他相信忠贞不渝,一生,携一人,只得一人心。他希望遇到一个,一眼,便吸引他的女生,见到的感觉是怎样的,他不知道。
今天,他知道了。让他怦然心动的女生,该有一双明亮且会笑的眼睛,清透的没有世俗的纷扰;该有一个乌黑且活泼的马尾辫,不是及腰的温婉,更多是无拘无束的灵动;该有一颗倔强和坚定的心,好像她相信自己可以去做到任何想做的事情,林秋河也相信,她可以。可是,有些看不透。
或许,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但怦然心动,始于无休止的好奇。他好奇鹿白榆为什么脸上明明在笑,对每个人都很友好,但就是有终看不到的距离感,她从不说她在想什么,便更想走进看看。
“总有些惊奇的际遇,比方说当我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