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活
现在就过去看看?”
“行,那咱现在就去,在高速带旁边的幼树种植绿化带,你们的车跟着我就好。”
大家上了车,一辆宝来,一辆坦克500相继扬长而去。
“原来不是在林区,也是,近些年阿勒泰地区病虫害防治很严格,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爆发,倒是城市绿化带,或成了重灾区。”戴扬一边开车,一边若有所思。
“是,到了看看什么情况。沙木,你的植物学咋样。新疆的杨树种类太多了,一时间我可分不清”鹿白榆说着自己的担忧。
“榆姐,你别自谦,说实话,我一个喀什人,也分不清。”
顿时,车上一阵此起彼伏的笑声。
受害地就在布尔津高速口下游的不远处,一片条状的杨树幼苗种植带,幼树直径不过10cm,树高不过六七米。但在不久的未来,这些速生树种会成为西北生态重要的防卫兵之一。
鹿白榆下车检查情况,整体欣欣向荣,但夹杂着十余棵叶片泛黄枯萎,顶冠萎靡的受害树。更有几棵枯萎的叶子不剩几片。
“站长,这些是额河杨吗?”鹿白榆拾起片叶子,发问。
“对,额尔齐斯河沿岸大部分都是额河杨,算是杨树中抗性较强的了。”
鹿白榆走到林子里,仔细检查树干,高个子的师弟们尝试剪一些受害枝叶下来。
额河杨树皮呈平整灰色,检查了几棵之后,鹿白榆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发现一个圆形的孔,直径在1cm左右,很像天牛的羽化孔。
新疆天牛危害不少,但在极北方的阿勒泰地区,近些年由于防治效果极佳,已经很少见到。莫非卷土重来了?鹿白榆暗暗想。
戴扬那边也有发现,一些叶片上发现昆虫啃食的痕迹,还留有黄色的粪便:“榆姐,你看,挺像鳞翅目幼虫啃食的痕迹。”
“是,但仅凭取食痕迹,没法判断是哪种害虫。看来,沙木带来的诱捕装置该派上用场了。”
他们三人交流了下受害特征,鹿白榆向站长提出了方案:“站长,从树干的羽化孔和叶片取食痕迹来看,应该是有天牛和鳞翅目害虫复合危害。新疆的虫害种类很多,星天牛,青杨天牛,杨二尾舟蛾,杨毒蛾,白杨透翅蛾等现在还分辨不清。现在8月,幸运的话还能赶上最后一波成虫羽化期。我们想这两天在这挂一挂诱捕器,晚上黑光灯诱一下,确定一下种类,进而再确定防治方案。”
“好,你们专业,听你们的。我们基层人员,让我们砍树种树,动手搞防治行,但基础理论还是差些。你们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搞。”站长喜上眉梢,想着这次请对人了。
鹿白榆他们也没闲着,当天下午就组装好挂上了诱捕器。但对于星天牛,青杨天牛这种阔叶树多食性天牛来说,诱捕器可能效果甚微。因此,一连两个白天,三人都在林带间搜寻,看能不能抓到什么成虫。
晚上,便在这里架起灯诱装置,一个瓦数极大的黑光灯,支一块三角锥形的白布,等着趋光的蛾子们上钩。新疆的夜黑的极晚,九点多太阳才刚刚下山。为了方便蹲守,三人又再此支了个帐篷,从晚上十一点到凌晨六点,三个人每俩小时轮换一次。
夜里,三人坐在帐篷里看星空,戴扬苦笑:“住这么好的金山书院也是浪费了啊,一点儿没享受到,还不是荒郊野地搭帐篷。”
鹿白榆见状安慰:“那等有了结果,补你两天在布尔津好好逛逛。老板那我顶着。”
“榆姐万岁!”
鹿白榆看着无垠的夜空,繁星万里,心中尽是舒畅。比起民宿,她更向往野外,天也无垠,心也无垠,像是此刻,也像是未来。踏上这趟旅途的时候,鹿白榆心中有些说不出的疑问,都说旅行开悟人生,她也想找到一些答案,关于自己,关于未来。
第二天夜晚,灯诱有了结果。在密密麻麻的诱捕网上,他们发现了杨二尾舟蛾。通体灰白色。前、后翅脉纹黑色或褐色,上有整齐的黑点和黑波纹,纹内有8个黑点。后翅白色,外缘有7个黑点。
还有个额外的收获,此前一直疑惑的圆形羽化孔,在据此地一公里外的地方,他们发现一棵枯死很久的倒树,腐朽的树干上,找到一头天牛的尸体,腐蚀严重,翅长有斑点,形似星天牛,但分不清种类。
把所有标本收集好,第三天一早,三人便去林业站交了差。
“站长,应该是杨二尾舟蛾,咱早发现早防治。”
“行,知道了危害原因,我们就有底了,人工还有农药,我们就有经验了,太谢谢你们了,鹿博士。”
“为咱们布尔津尽点力。另外站长,我们还发现了一头死天牛,但据我所知,咱们这里很多年都看不到星天牛了吧?”
“是呀,前些年防治的好,现在基本没有了,发现了倒是很奇怪。”
“我们也还不确定,准备把样本寄回北京做分子检测。如果确定是的话,可能未来我们会在阿勒泰多待一些日子,对能去的林区都做个调查。沙木就是做天牛分布调查的,这个结果对我们很重要。”
“没问题,到时候我能帮什么,尽管告诉我。”阿迪里站长拍拍胸脯,给足了鹿白榆戴扬这些外来研究员保障。
“对了,鹿博士,这么说你们还要在这待几天等分子结果,能不能再帮个忙。最近不是有个“见海”艺术展吗,策展人之前来找过我,希望我们能提供一些生物种类和生态特征的专业指导。我们站里刚调来的硕士小伙子出差去了还没回来。您能不能帮帮。这个“见海”展对布尔津的旅游发展推动极大,他们也是想自己的作品更贴近当地生态,尽善尽美些。”
“自然是没问题,互相交流嘛站长。”鹿白榆欣然答应,正好,也算守了答应戴扬休假几天的约定。
“那太好了,今晚,今晚我来安排,大家见一面。鹿博士,我看他们团队不差钱,如果真的可以,顾问咨询费,我帮你们争取,不能让咱白干。”
鹿白榆和戴扬互相挤了个眼神,难藏欣喜。戴扬上前一把拉住站长的手,小词一套套的开始溜须拍马:“站长您太好了,懂我们啊,咱科研工作者不容易,林业工作者更不易…………”
鹿白榆虽然也是对拉了个活表示开心,毕竟是每个月只有三千的助研津贴低保户,但是推杯换盏的社交场合,她一向不喜,甚是头疼。
回到书院,三人把样本寄回实验室,又赶着制作诱捕到的昆虫标本,一刻没歇。临近八点,换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