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布,用玉米面制成。粉白色肉块是添加木薯粉的羊肉,叫作沙巴泥托,番茄肉末当地人称作帕法。这些是当地特色菜,尤其是沙巴泥托,只有招待贵客才会做。
许暮芸片不着缕地盘腿坐在床垫上,向生锈的铁门探头张望:“确定没人有会来?”
“确定,你都问了八百回。”谢辰泽指着空中划过的猛雕,“除了它们。”
“我们一定要像原始人这样吗?”她总是在事发时忘乎所以,事后羞赧,“原始人好歹有片树叶遮挡。”
“你好意思说,本来我有衣服穿,被你弄湿,现在反过来问我。”谢辰泽指着电线杆上晾着的两人脱下洗净的衣物,右手不老实地在白皙的大腿上划过,“这不都晾在这,你觉得我会故意藏着干净衣服,非要这个样子吗?”
“那可说不定,六叔在外人面前德高望重,在我眼里,你是个斯文败类,老打着各种幌子,占我便宜。”许暮芸给他投喂一勺布恩布,自己大口嚼着平时不爱吃的羊肉。初尝异域佳肴,感觉什么都好吃,她太饿了,过去三小时,又耗费太多体力。
“你指望我对别人也这样?”谢辰泽挑眉,张嘴不客气吃下送来的美食,指腹顺着大腿滑到小腿,最终落在白皙短小的脚踝,发现她脚底蹭破皮,“脚怎么受伤了?”
许暮芸描述起遇见他之前的事。下飞机向路人打听Chambishi矿场位置,都说离这不远,可没人愿意载她,说是那边发生事故,受到神明的诅咒,不愿前往,只能顺着路人指引的方向徒步前往。来得匆忙,身上除护照、钱包、手机和路上买的两根玉米,别无他物。踩着高跟罗马鞋,走了差不多三英里路。半年多走的路,不及今日一半。
实在走不动,只好脱下罗马鞋,赤脚在红铜色的土地上前行。好不容易来到矿工生活区,那些黑人看大猩猩似的打量她,许多黑人跑来过捏她的手,手劲很大,挣脱不开。
以为遇到打劫,许暮芸奋力抽回手,打开钱包,把在机场兑换的5000元美元全部撒在地上,摆出咏春拳的架势说:“钱你们都拿去,别碰我,我会Chinese功夫。”
一大堆黑人在地上捡钱,纷纷跑来捏她的手,以为他们不光劫财,还要劫色,遂奋力抵抗,胡乱耍出几招半吊子咏春拳,吓得众人不敢上前。
黑人们好像很怕她的样子,把她团团围住,无人敢靠近。僵持许久,Mbola出阵应战,便和她打起来。许是被从未见过的奇怪招式唬住,一不留神,被许暮芸力道不大的寸劲击中心脏,倒地把牙磕了。
“你还真是矿主夫人,有你这么撒钱的吗?”谢辰泽揉着她的脚底说,“没捡到钱的把你围住想要讨赏,捡到钱的想多讨点,还好他们是矿工,有点素质,没有明抢。”
“那他们捏我手,占我便宜做什么,一个个这么用力,块头那么大,我难倒不怕?”许暮芸蹬开他的手,双手插胸生闷气,不安慰就算了,还怪她撒钱,这不是为了保命嘛。
果然男人都是直肠癌。
“夫人莫生气,他们和你握手,是热情欢迎,只因他们干的体力活,手上没轻重。”谢辰泽舀一勺帕法,送入她的口中,“你一说Chinese功夫,他们能不来劲吗?矿工都是粗人,没别的优点,就精力旺盛,隔三差五聚在一起摔跤,看你这架势,以为要和他们挑战。”
许暮芸匆匆忙忙赶来,没时间对当地习俗做功课,引起误会。
“你投降的样子挺帅!”谢辰泽夸赞道,“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明哲保身是合理的选择。”
“有你这么夸人的嘛?”
面前这个男人仿佛有一种魔力,明明揶揄贬损的话,却蕴含着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切,回想起在矿工生活区,着急慌乱地在她身上摸,问她有没有受伤的焦急表情,心中溢满甜蜜。
“他们管你叫矿主先生?” 许暮芸想到那群黑人用奇怪称呼叫他。
“嗯,你是矿主夫人。”谢辰泽挨在她身旁,舀一勺恩希玛送入她的口中,“当地人习惯以职称称呼,我是矿主,所以是矿主先生,你是我妻子,自然是矿主夫人。”
“矿主夫人,感觉好像家里有矿。”许暮芸咯咯地笑起来。
“那肯定得有矿,看,眼前这座铜矿,都是你的。”谢辰泽指着如深渊般的巨大矿坑,说道,“可惜被政府封停,要整顿十五天,通过当地的安全审批,才能复工。”
“你有没有受伤?”后知后觉地想起,Chambishi铜矿矿井坍塌,谢辰泽失联,才千辛万苦跑来这寻他,把他转来转去,仔细检查,“怎么好端端的,会出事故,是谢辰谷还是谢辰峰暗算你?”
“哟!和你三哥和四哥打过交道了?”谢辰泽好假以整道,“很有谢家主母风范,都敢直呼其名。”
许暮芸接管谢氏集团和景云资本,像是意料之中,看不出有惊讶的表情。
“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知道他怕痒,许暮芸把他摁倒在床垫,伏在他胸膛挠痒痒。
“我说,我说还不行嘛?”谢辰泽右手枕着头,左手揽在细嫩的肩,仰望天空娓娓道来。
三年前为替谢辰涛填补原油期货亏损的500亿,与景云资本的投资人FreezingCoffin签下对赌协议,三年内要把景云资本市值翻三倍,否则将丧失公司主导权。
为帮助谢氏集团,他承受巨大压力,可集团内部仍有人蠢蠢欲动,觊觎他的位置。为实现对赌承诺和清理门户,五个月前在游艇上密会全球矿业大亨。
“是那次带我去的‘贝德福德号’号游艇?”想起那几个和他打惠斯特的富商,俄罗斯矿业巨头亚历山德罗·彼得罗夫和智利矿业大亨马克西莫·冈萨雷斯。
“嗯,那天在游艇上的人,手握全球60%的铜矿,配合罗素新闻社的舆论影响,足以掀起一轮金融风暴。”谢辰泽继续解释下去。
正常来说,矿主为规避原材料市场价格浮动,会采取期货做空,对冲风险。矿石下跌的损失由期货盈利补足,矿石价格上涨的利润会被做空的亏损抹去。不管市场价格涨跌,都能保证稳定利润。自从有了金融,几乎所有矿主都这样操作。生意盈亏都能接受,重在规避风险,防止因市场波动,导致严重亏损,甚至资不抵债。
惠斯特牌桌上的几位矿业大亨,垄断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铜矿,具有举足轻重的话语权,筹谋去空做多,减产控量,提升铜矿石价格。俄罗斯正经历战争,减少外销,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