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她刚才慌忙中钻进竹林,现在一动肯定会有声响的。
陆之城的声音像是风沙打在石头上,透着疲惫:“你还是这么冷血,希望你能压得住其他股东。”
陆寂低低笑了,像是自嘲又像是冷笑:“我怎么样不都得是你们的消遣么。我的婚姻,我以后的妻子,都是她用来发泄的对象。”
“也是,我喜不喜欢我和我共度一生的人,对你们来说不重要。”
陆之城呵斥他一声,又叹了口气:“你妈妈她生病了。”
“所以当年的事,我也得替她承担那份愧疚是么?”陆寂在笑,只是没多少笑意,“她已经逃了这么多年了,还不够?”
陆明月屏住呼吸,似乎这时应该就是家长行使权力的时候了,可等了一会儿,那一巴掌似乎终究没有落下,也不知道是陆寂挡住了,还是陆之城不忍心。
沉默很久,直到陆明月脚都酸了,陆之城扔下一句“总之今天要给她家一个交代,你看着办吧。”就走了。
陆明月贴在墙上,静静地听着墙后的响动。
今年北城的春天格外怪异,此时应该春寒料峭的,却刮起了细小的暖风,竹叶沙沙作响。
陆明月似乎听到了对面轻浅的呼吸,和昨晚他在她身边入睡时一样的频率。
直到脚步声消失,陆明月才揉着酸痛的腰问了服务员回了包厢,免不了又让父母一顿数落。
席间倒是宾客尽欢,大家都默契地维持着体面。陆寂的妈妈沉可也一直保持着微笑,坐在陆明月旁边问了她好多,平时的喜好,有什么才艺和爱好,就连她的课表都问过了。
她的状态一直还算可以,陆明月也不明白她到底是生了什么病,还在乖巧的回答,是不是奉上甜甜的笑。
只是陆明月在表示也喜欢《多蕾塔做了什么美梦》时,沉可的笑忽然僵住。
陆之城和陆寂察觉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沉可忽然拿过一旁的热茶,浇在了陆明月的手上。
那杯茶虽然不是滚烫,也让她白嫩的皮肤上立刻红了一片。
在冯苓的惊叫声中,陆明月吸了几口冷气。
众人还没缓过神,她就被一个身影拉去了包厢的卫生间。
水龙头开到最大,陆明月被水流打得手背有些麻木,她抬眼就能看见陆寂近在咫尺的英俊的脸。
他眉拧得紧,唇线绷得太直了,血色都快褪去了。
陆铭洲冲进来,慌慌张张地想拉开陆寂看陆明月的手,被陆寂挡住。
他声音冷硬:“让服务员拿冰袋和毛巾来,我让人买烫伤药来。”
陆铭洲火急火燎:“买什么我去买吧,要不要送医院?”
陆寂说了个药名,“她这个烫伤不算严重,第一时间处理最重要。等她稳定了再去医院。”
陆铭洲没什么怀疑,毕竟陆寂参加过野外项目,也有急救经验,他照着他的方法做就好了。
陆铭洲离开,陆明月眨了眨眼,轻声问陆寂:“陆寂,你也不想和我结婚吗?”
陆寂垂眸,唇终于松了,轻声问她:“疼吗?”
只是还是没看她。
陆明月动了动手指:“有点。”
两人无话,忽然陆寂开口:“什么叫‘我也’,你家还给你相谁了?”
陆明月愣住了,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说:“这时候了你还挑我语病,我的意思是……”
陆明月想到陆寂和陆之城的对话,也想起陆寂的脾气,现在说他肯定要和自己对着干。
她故意叹了口气,“可是怎么办,我很想和你结啊。”
她说完这句,果然见陆寂唇角压了下去,“为什么?”
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明月判断,听不出情绪就是情绪不好。
陆寂应该和她一样,不喜欢被控制。
她再接再厉:“我觉得我们还挺合适的。要不我们试试吧,不过你以后都得听我的。如果你外面有什么人,最好都给我断干净,每天去哪都要和我汇报,还有……”
陆寂忽然打断她,“哪方面合适?”
说着,视线落在她白皙细嫩的小手上。
那只手被他的大手托着,他怕水温太凉,给她暖着没受伤的指尖,不顾衬衫的袖口被打湿。
陆明月想起昨晚,有一次过后,他就是这样托着她的手给她清洗的,喉咙干涩,腰又开始酸疼了。
陆寂不依不饶,在她耳边轻笑,震得她耳廓都开始酥酥麻麻。
陆明月生气,只能拿眼去瞪他,手也挣扎着不让他握。
陆铭洲还说他太温和善良,呸!
陆明月不想让陆铭洲直接去找陆寂谈,这样就太被动了。她得想办法激得陆寂推掉这门婚事,再让陆铭洲去谈,这样双方才能公平的合作。
她不再说话,一心想着怎么逼陆寂主动拒绝。
她忽然发现她似乎玩不过他,对陆寂这种老狐狸只能打直球,给他分析利弊,他肯定也不想和她这个小姑娘结婚的,在生意上又对他没什么帮助。
陆明月下了决心,便开始和陆寂摊牌。陆寂静静地听着她阐述利弊。
说完之后,陆明月看着他:“陆寂你看,你不喜欢被束缚,我却因为缺乏安全感想要把一切都攥在手心里。如果真的结婚,我们肯定是两败俱伤。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不合适了?”
陆明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她等着陆寂思考完和她达成共识。
陆寂依然托着她的手换了个姿势,水珠在她手肘内侧汇聚,沿着青紫色的静脉蜿蜒而下,冰凉得水激得她细白的皮肤微微泛粉。
他用空闲的那只手的拇指指腹抹掉水珠,手掌虚虚拢住小臂,陆明月的小臂被他指腹熨得发烫,痒意从小臂顺势而上。
陆寂骨节分明,修长手指好看且有力,指腹还带着薄茧。
陆明月盯着他的手,咬着唇驱赶脑子里昨晚的画面。
陆寂似乎没察觉她的异样,笑了一声,说:“一言为定。”
“什么?”陆明月抬头,还没跟上他的思维。
“你不是说想和我试试?不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