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毁
的母亲,最快今晚,就能得到治疗。”容艺的心沉下来,她苍白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勉强挤出一个“谢谢”。温书颖心情好的很,对着她笑,笑的煞是畅快:“不客气,应该的。"顾游赐,拜托了。
容艺没了力气,正准备推门下车,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对温书颖说道:“请好好照“那是自然,"温书颖抿唇点了点头,“你也好好保重。”容艺推门下了车。
车窗合上,车辆几乎是一秒也没有停留就开走了,卷起一阵烟尘气。容艺脚步虚软,只走了两步,就摔倒在地。手掌被尖锐的砂砾刺破,血液裹挟着肮脏的尘土往外面流。
她蓦地想起不久前遇见游赐的那个雨天。他的手也是这样被刺破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被压抑的委屈、心酸、无奈全部都变成眼泪恶狠狠地砸出。她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接到魏山南打过来的电话。
"喂?魏叔叔?"
她尽量压抑着哭腔,不愿意让魏山南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小艺,我在医院,你妈妈说,很想见你....."
魏山南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如实照说。
噩耗一重接着一重,容艺僵硬在原地。
手掌的生疼已经麻木了,就如同她的神经一般。
她抬起满是血污的手擦了擦眼睛,褐色的血、黑色的污泥,全部糊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她哭的像个泪人。
还是咬咬牙,说了一个“等我"。
然后挂断电话起身,奈何腿实在软的没有力气,她刚爬起来,就又摔坐瘫软下去,膝盖也随之被划破。
生理、心理上的双重痛苦折磨着她,叫她没办法承受。她才十八岁,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要这么对她。
也不知道一路上摔了多少次才到了医院。
跨进医院以后,容艺一身狼狈招致了无数讶异的目光。簌的疼痛。
她很快去卫生间简单擦洗了一遍身上的伤口。凝固的伤口在冷水的冲刷下又跳跃成簌她没来由地想到游赐保护她的那一次一一他该有多疼。可他却什么也没说。
后来他告诉她,他其实觊觎她很久了。
想到这,眼泪又砸下来一颗。
留给她修整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她很快擦干眼泪,去往柳曼秀的病房。推开病房门,魏山南安静地坐在柳曼秀的床边。
而柳曼秀侧着身子,一眼都没看他。
她不愿意再面对他。她以为是容艺去找了魏山南,所以有些气愤。容艺走进去,喊了一声“妈"。
他咧开一个宽慰的笑:"小艺,你来了。
柳曼秀没应,倒是魏山南先回过头来,他浓密的黑发间有了几簇白头发。见到容艺,容艺又喊了一声“魏叔叔”。
低着头走到柳曼秀身边,以为柳曼秀没听见,便又喊了句“妈”。柳曼秀语气有些喑哑:“不是说叫你别找他,为什么不听话?”“妈,我没....."
“秀秀,不关小艺的事,是我自己来的。”魏山南招呼容艺坐过去。"你赶紧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柳曼秀没什么好气,话音刚落,就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魏山南见状,赶紧替她拍拍背:“别激动。”
“别碰我!”柳曼秀想要打掉他的手,但无奈她现在生病,实在是没有力气,只是徒劳罢了。
“好好好,我不吵你,你休息会。"魏山南不想柳曼秀情绪太激动,她现在身体本来就不好,
他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他看了容艺一眼,示意有话要对她说。
容艺也支会他的意思。两个人一并走到病房外面的走廊上。"魏叔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
尽管容艺知道这是废话。
魏山南一直放心不下柳曼秀,这她是知道的。
岁月并没有让他老去很多,反而让他更加臻于成熟内敛。“这个不重要。"魏山南面容上堆砌着愁云,他身材很高大,西装穿在他身上很妥帖,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这边已经在联系医疗团队了,你母亲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恰在这时,突然有通电话打过来。
容艺面无表情地接听,说了个“嗯,好的,麻烦了"。
“怎么了?"魏山南关切地问。
容艺擦了擦眼睛的泪花,对他说:“魏叔,我妈的病,有救了。”“小少爷,该走了。”
游赐表情淡淡,宛若一抔没有任何波澜的死水。
“知道了。”
“要不要帮您跟游董说一下,也许可以再晚点。”
办事的人很会察言观色。
看的出来,游赐现在心情降至冰点。
“不用。”他冷声拒绝。
“那我们在下面等您。”
"嗯。"
游赐在玻璃碎渣边坐了很久很久。
容艺不要他了。
他心如刀绞,疼痛又窒闷。
他随手按在玻璃碎渣上,任由碎片割裂他的血肉。越疼痛越好。眼底的阴郁越来越深重。玻璃碎片炸裂的瞬间,有一丝玻璃纤维滑过他的面颊,在上面割开一道又窄又细的血痕。
猩红的血液将他病态的面孔衬托的更加冷感。
他起身,一件一件拿出他留存的有关容艺的所有物件。一件一件扔在地板上。
最后拿到手里的,是那本日记本。
他嘴角轻扯着笑,病态又疯狂。
他像个笑话。容艺是一块温不热的坚冰。
可那又怎样?
他心甘情愿。
第一次见到她的潮湿雨天里,她是一个向他递出伞的人。在他没有任何温情的年岁里,
她是他戚戚沥沥雨天里的第一把伞。
她天真、明媚,笑起来很好看。
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靠近。
他闭上眼睛,回温她那双潮湿的眼睛、乌黑飞扬的发丝、白皙的皮肤、殷红的嘴唇。回温她说过的每一个字,包括她说的那句"对,我就是在玩你”。那又如何?
他睁开眼睛。不出意外的话,她的母亲现在应该已经得到了治疗,游铭答应过他的。那么他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都已经成真了。
他目光扫过许愿烟的烟头,勾起一丝餍足又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