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的平静。就算人们讨论得热火如荼，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听过就忘。

大多都不是好话，人们对季知节的妻子谩骂，对季知节本人同情，也幸灾乐祸。

贺循听万柔骂了一会，问道：“你认识季家主吗？”

这话一出，万柔像是炸毛的猫，瞬间变脸，并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我怎么会认识他！我根本不认识！我的交友生涯中就从没有出现这么一个人！以后也不会有！”

贺循静静地望着万柔炸毛，黑夜清潭的眼瞳，蒙上一层淡淡的疑惑。

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万柔望着贺循，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过于激动，她捂着脸不敢看贺循，闷声说：“我就是听人们总谈起季家的事，有些烦躁，因为听了太多次了。”

贺循：“那就不听了。”

万柔：“可是他们非要说！”

贺循平声道：“人言过耳，不过心。”

万柔张开手指看看他，说：“听不懂。”

贺循：“……”

“别人说的话，听听就算了，别往心里去。”他耐心解释道。

万柔低低道了声好吧，她耷拉着脑袋，心情不佳，说到底还是怕贺循发现自己的身份，总感觉如果贺循知道她就是被季知节休了的前妻，那她的任务也就完蛋了，这辈子都别想攻略贺循。

贺循虽然察觉出万柔心情低落，但也不知是为何，所以没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两人安安静静地逛着集市，当再次听见人们谈论季知节休妻一事时，万柔咬咬牙转身就走，回头发现贺循没跟上，又折回去把贺循也带走。

贺循见她气鼓鼓地说：“我就当没听见！”贺循都没注意到那些人在聊季知节休妻，万柔这会倒是成了兔子耳朵，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警觉不已。

两人逛到天色大亮，集市都要散场了，还是没能听见有用的消息。万柔起了个大早，这会已经有些困了，连连打哈欠，又转回集市的某个角落时，看见有人在卖金灿灿的橘子，瞬间口舌干燥，对贺循说：“贺循，我想买点橘子吃！”

没等贺循回应，万柔已经迈步朝橘子摊走去了。

贺循只好跟上。

万柔走到水果摊前。摊主是个年轻姑娘，脸上有可怖的烧伤疤痕，用黑色的头巾遮掩。只不过她忙于手里的活，没能注意头巾变得松散，露出了右脸的伤痕。

这位年轻姑娘身边还跟着一名七八岁的女孩。女孩皮肤白皙，双眼灵动，长得十分水灵漂亮。而她身旁的姐姐，却因为长年下地干活，皮肤被晒得黝黑，手指粗糙，本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因为这些看起来像是二十五六的人。

水果摊前还有两三个客人，万柔过来就听见一位妇人跟摊主姐姐闲聊：“我听说你妹妹马上就要出嫁了，你婶婶前两天还在我姐姐那借红布，说是回去给你妹妹做盖头的。”

“可阿倩今年才八岁吧？会不会……”妇人说着话时，目光看向坐在摊子后边帮忙收拾枝叶的女孩。

万柔听到这里也怔住，才八岁的女孩出什么嫁？

姐姐阿水沉默不语，只朝妇人摇摇头，将手中的橘子放进篮子中。

那妇人叹气，拍了拍阿水的手背，无声安抚后离开。轮到万柔时，阿水询问：“买橘子么？”

“嗯嗯！”万柔接过她递来的竹编篮子，挑选橘子，一边问：“我刚才听那人说你妹妹要嫁人了吗？她才这么小！”

阿水不说话，只埋头帮忙。

倒是那小丫头走过来，声音响亮道：“是我自己要嫁的！你们这些人烦不烦，每个人都要来问我姐姐！别人的家事你们管得着吗？”

长相漂亮精致的小丫头瞪圆了眼睛盯着万柔。

万柔冷不防被这个小姑娘凶了一顿，呆住了。

她心头更震惊这小丫头说的话，自愿的？

“阿倩，去后边收拾东西。”姐姐阿水轻声呵斥，把妹妹赶走后，才朝万柔露出抱歉的神情，多给了她几个橘子，“抱歉，我妹妹还小，不懂事，乱说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这几个橘子就不收钱了。”

万柔听完这话，朝随后走来的贺循看去，今儿倒是有第二个人要她别将耳朵听见的话往心里去。

买完橘子后，万柔也没有走远，躲在附近观察着这对橘子姐妹。

贺循问她：“为何要盯着她们？”

“她妹妹才八岁，却要嫁人了！”万柔躲在墙角，义愤填膺，“这合理吗？”

贺循虽然不觉得合理，但这种事也不少见，尤其是在穷苦的人家。

他自己也是被穷苦的父母卖去青天仙门当打杂的，只不过后来运气好，遇到了师尊。

“我知道有些人会卖女儿来换取钱财，但她才八岁！这怎么都不合理！”万柔分析道，“何况这种事，小姑娘肯定是不愿意的，会变得愁眉苦脸，但刚刚，那个女孩竟然说她是自愿的，而且还要我别管他们的家事，我觉得她简直是中邪了！”

不然万柔如何都想不通，那小丫头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贺循也不想随意评论他人的家事，只是朝那两人看了眼，说：“没有发现她们身上有妖邪的气息。”

“……倒不是那个中邪，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万柔坚持道，“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要嫁给什么人！”

除非那小丫头要嫁的是天王老子，不然她都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