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见
身为一名顶级杀手,高级密探,所需掌握的太多了。
过硬的功夫。
超强的记忆。
惊人的毅力。
敏锐的洞察力。
精准的判断力。
必要的生存能力。
毕竟杀手这门活计,吃的就是你不杀我我便杀你的这碗饭。
而密探与之相辅相成,干的就是搜集消息,拿人把柄的营生,也处在你死我活的边缘。
所以杀手,不仅要杀人,还要提防被杀,很难。
白景为萧衍卖命,杀的查的还都是大人物,那是难上加难。
不说别的,单说这大人物的宅院,那叫一个宽敞。
兜兜转转、弯弯绕绕的,要飞檐走壁的去找好半天,大多数府邸还讲究对称美学,一眼望过去,房子和房子都长的差不多,很容易走错屋子。
杀人前得深思熟虑,杀人后得不留痕迹。
多年来的杀手生涯,她走的如履薄冰。
万般皆由命。
她是千锤百炼锻造而成的刀。
既来到了梁国公府,便从这里启程。
萧琼云想找她的麻烦?
脑子里灌水的货色,在宫里混不上脸,只能在这梁国公府里撒撒泼了。
“九姑娘,奴婢听到动静赶过来,看到连翘姑娘气呼呼的走了,她们……”
“有饭吗?”
苏嬷嬷,“……”
吃饱喝足,白景招呼都不打便出了院门。
以前闲来无事,她会待在秦王府的密室,翻阅影卫们从四面八方收集而来的消息,并将它们牢记于心。
这梁国公府的布局图,她是看过的,也随萧衍来过此地。
既来了,当然得去拜见国公爷了。
如果她没记错,他常常会在朝晖堂宴客。
宴客好啊!
国公爷可是最要脸面的。
走过红木回廊,绕过假山寿石,途经湖塘锦鲤,行至画栋飞甍的朝晖堂。
白景不顾他人目光,径直踏入堂内,“噗通”一声跪下,“父亲,您去看看我小娘吧!”
白岳峰正与贵客谈笑,面对这突兀的一幕,笑容倏地一僵。
堂内一时寂静。
白景本就穿着粗布衣裳,看着寒酸且不说,当她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条条伤痕,更令人瞠目结舌。
“父亲,小娘病了硬扛着,女儿我也是一忍再忍,奈何大娘子步步紧逼,令下人苛待我,昨夜又想放火烧死我。女儿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今日大娘子又派连翘来琉璃轩,要强行将女儿带走,女儿无奈,只得逾矩跑来这里,求父亲为女儿做主。”
白景面无表情,不哭不闹,说话语调也是四平八稳,反倒生出一种走投无路,殊死一搏的决绝来,令人深信不疑。
白岳峰上前将她扶起,眼里满是疼惜,“九儿,你怎么……”
白岳峰长叹一口气,“爹爹事多繁忙,让你受委屈了。”
“既然国公爷有事,本王改日再登门拜访。”有气无力的声音,透着倦怠。
白景随白岳峰的目光望过去。
只见一羸弱的年轻男子,墨眉深瞳,唇色浅淡,苍白的脸尽显病态。
他身子消瘦,着一袭月白衣衫,罩着厚重的狐皮大氅,刚起身,便有贴身护卫上前搀扶,走路也是慢吞吞的,怕不是个短命鬼。
“宁王殿下,您慢点。”
白岳峰舔着脸陪着笑,随那病秧子出了门,待返回时一张脸立刻冷了,“九儿,家丑不可外扬,日后勿要胡闹!”
女儿命都没了,他还担心着自己的脸面!“女儿怕是日后,再没机会胡闹了。”
白岳峰面沉似水,不悦道,“这究竟是国公府!不是她大娘子的公主府!你先下去吧!”
白景福了福身,依言退下。
……
刚出院门,白景便恢复平日里的冷肃,周身透着桀骜不驯的倔强。
宁王殿下?
原来是他!
他在京城,可谓是臭名昭彰。
一无是处的废物,吃喝玩乐的药罐子,苟且偷生的杂种。
杂种?
他的身世确实复杂,姓顾单名一个凛字,是漠北国的世子,父亲死于战乱,母亲改嫁于叔父。
坊间传闻,他母亲与叔父早已暗通款曲,他父亲便是两人合谋害死,而他是叔父的亲生儿子。
九岁那年,他被当做质子送到京城时,话风又变了。
说他是前朝余孽,爹不疼娘不爱,被打发到京城当囚犯,命都攥在圣上手里。
可圣上对他宝贝的不得了,送金银珠宝,送珍贵药材,知他身子差,便连宫廷御医也送了,还在他成年之际,封作宁王,赐了金碧辉煌的大宅子。
这可是皇子才有的头衔和排面。
至此,话风又变了。
说京城风水养人,家人舍不得他在漠北吃沙子,吹冷风,便千方百计的送来京城。
也有人说,他是养废了的金丝雀,圣上虽送了他御医,可他的身子是越医越差……
凡此种种,皆是流言,其真相如何,无从得知。
因他不参与党争,成日里不是喂鱼遛鸟,便是逛京城的三大名楼——醉仙阁、花满楼和鸿运堂。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这样的人,不会成为秦王殿下萧衍的阻碍,白景自然也不会过多留意。
再说了,短命鬼,有什么好提防的?
“阿嚏”顾凛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由护卫南星搀扶着,上了包裹严实的马车。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不绝于耳。
“王爷今日又没用药?”南星骑马随行,话语里满是责备。
“我这身子已是如此,少吃一副药,也没什么要紧。”顾凛懒散的坐着,被慢悠悠的马车晃的昏昏欲睡。
“你拖着病体上门,这国公府的大娘子面都不露一下,倒忙着对付一个丫头!哪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做事做成她这样,还是宫里出来的,懂不懂规矩!”
“是我太纵容你……咳咳……安禾公主岂是你能议论的?”虽是训斥的话,却无半点不悦,云淡风轻的,像是在谈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