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只需沐小姐给我抄一部《金刚经》就行了。”
凌巍:“……”
“为什么要孩儿替您去?”
“娘要面子的呀。万一敬渊侯拒绝我的请求怎么办?”
“……”
凌巍道:“孩儿也要面子的。”
“怕什么,敬渊侯又不会拒绝你。”江老夫人直言,“只要你向沐家开了这个口,他们断然不敢回绝,再不情愿也得点头答应。”
凌巍:“……”
这是要他拿首辅身份去压制别人的意思?
看来在他母亲心目中,他已然是一尊人见人怕的活阎王了。竟都可以拿来这么用。
只是……抄佛经看似是一件简单的事,实则极损心力,尤其对于病弱之人,更是伤身。
“这样不妥。”凌巍斟酌道,“敬渊侯是出了名的爱女如命,如何舍得让大病初醒的女儿给您抄佛经?”
凌巍又说:“这样,您先回去,孩儿抽空给您抄一本,抄完就让人给您送过去。”
“不可不可!”江老夫人面容失色,吓得连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娘不要你抄的佛经。你的字杀气太重,会冒犯到佛祖的。人家沐小姐从小礼佛,手下的一笔一划都具有佛性,不是谁都能抄出她那种佛经的,不然你以为娘为何稀罕到这种程度?”
凌巍耐心耗尽,给出最后一个解决办法:“那您去找景润吧。这件事交给他最为合适。”
“唉,景润怕是指望不上了。”江老夫人满面哀愁,“娘听闻沐小姐苏醒后性情突变,全然不待见景润了,甚至还想悔婚弃了景润。敬渊侯的立场向来是跟着女儿走的,他这些日子对景润也是诸多刁难,天天把‘换女婿’挂在嘴边,也只有敬渊侯的夫人待景润仁厚一些。景润现在已够心烦的了,娘不好再给他添乱。”
从江老夫人口中得知外甥的近况,凌巍居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同情,连应有的气愤都看不见。
按理说,赵景润是他亲外甥,却被沐家人轻视到这种地步,作为舅舅,凌巍是应该生气的;就算是出于自身脸面,他也该给外甥撑撑腰,给沐家人一点威风瞧瞧。
可凌巍却像断绝了亲情一般,压根不在意亲人的困境,乃至是死活。
江老夫人始终不理解,凌巍自小被亲人围着宠爱,享尽了人间温暖,为什么长大后还会变得这样冷血、麻木。
好在,对于她这个十月怀胎的母亲,凌巍或多或少还是存有几分良心的。
外人不知道,曾经凌巍可以为了争夺爵位,与长兄反目成仇,也可以为了报复兄长,毒杀怀有身孕的嫂子……他年纪轻轻就已做了最坏的事。
这些江老夫人比谁都清楚。
可凌巍再心狠,却也从来没有伤害过她这个母亲。
至少凌巍会对她心软,没有忘记是她生了他、养了他。他能记住这份生育之恩,江老夫人便觉得他还有救。
是以,在明知凌巍无比厌烦自己的情况下,江老夫人还是常常来找他,企图用生恩从他身上挖掘出更多的良知。
江老夫人语重心长:“小四,景润毕竟是你的外甥,他都快三十了,既未成家,也未立业,命途上着实有些坎坷。此番若真被沐家强行悔婚,他会受不住打击的。你就以他舅舅的身份,到沐家走一趟吧,为他增加一些底气,也让沐家看到你对他这个外甥的重视。你一旦去了,沐家便是有心悔婚,也得看在你的面上,仔细掂量掂量。”
“所以,母亲今日其实是为了赵景润而来?”凌巍唇角浮现一丝冷冽的笑意,“您颠三倒四缠着我说这么多,又拿佛经当借口,就是想让我在沐家人面前帮您外孙说句话?”
江老夫人否认:“你想错了,娘首先是为了佛经,其次才考虑到景润。方才还是你先跟娘提起景润的,不是吗?我可怜景润现下的处境,便顺口让你帮帮他,这不合理吗?你看你跑这趟多划算,既能为娘讨要到佛经,又能帮助你外甥稳住婚事,一举两得嘞。”
凌巍:“……”
“您将我利用得如此充分,是亲娘么?”
“这个你不用怀疑。我生你时险些丧命,全京城都知道我是你亲娘。生儿不用,岂不白养了。”
“……”
凌巍无言以对,只道:“您翻来覆去都有道理,我说不过您。”
江老夫人笑眼眯眯地凑近他:“说不过,娘就当你答应了?”
“孩儿最近公务繁忙,过几日吧。”凌巍敷衍道。
江老夫人却步步紧逼:“几日啊?”
凌巍抿着唇别开脸,不得不给出一个准确的天数:“三日。”
“行,三日后你若还未前往敬渊侯府,娘会再来找你的。”
“……”
凌巍心累地揉了揉太阳穴:“嗯。”
江老夫人见他应下,顿时就忙着离开:“那娘就先走了,你忙你的。”
凌巍漠漠点头。
只见江老夫人两只脚刚迈出书房,便忽地回头喊他:“你不喜欢娘叫你小四,那娘以后就叫你小三儿了?”
凌巍面色沉沉。
江老夫人倏然朝他一笑:“看吧,还是小四中听。”
凌巍:“……”
捉弄了凌巍两句,江老夫人才理理袖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显然,在拿捏儿子、逗耍儿子这两件事上,江老夫人已经自成套路。
……
一个时辰后。
家臣冯吉返回冠星侯府,向凌巍回禀道:“首辅,老夫人已平安回到镇国公府。还有一事……属下忘了禀告您,前几日宁王妃去过镇国公府,见了老夫人。”
凌巍正在伏案处理一批折子,闻言只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又问:“陆昆仑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冯吉如实道:“有。陆将军传信说,经徐神医医治后,镇国公的腰伤已好了大半,现已能够正常起身走动。”
凌巍点头表示知晓。
冯吉又继续道:“徐神医也来了信,说军营中日子艰苦,他在那边有点儿吃不消,想问问您,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凌巍轻笑:“你替我答复他,等镇国公的腰伤彻底痊愈,他便可归来。”
冯吉答是。
凌巍手上笔尖一顿,又问道:“谢长安如何了?第一次随军出征,他可还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