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0
亲自将秦曦月送回将军府之后，祁长羽踏着月色回了远山客栈，掌柜站在门口等了他好大一会，见到他急忙迎了上去。
“说出来了吗？”
祁长羽语气冰凉，跟在后面的掌柜在这个并不算寒冷的夜晚狠狠打了个寒颤。
“回主子，没有。”
祁长羽没继续问下去，走到小传送阵里扔了个指甲盖大小的灵石碎片，与平时不同的是，这次的传送阵是往下走的。
阴暗的地下室内没有潮湿难闻的气味，也没有普通牢狱中犯人哀求的声音，地上甚至没有什么灰尘。
两人的脚步声在这里特别明显，与墙壁相撞反回两声回声。
祁长羽的脚步停住，掌柜上前打开他面前的门。
房顶上悬了盏灯，比普通的亮得多，直接照亮了整间屋子。
祁长羽坐在早就准备好的雕花椅上，端起茶盏轻轻吹了下浮叶，喝了一口后抬头看向了被绑在木桩上的一只妖。
那妖上身赤/裸，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显得狰狞又可怖。
不过祁长羽不那么觉得，反而感觉有些赏心悦目。
他抬起手，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早就备好的长针就一一浮起，再一动那些长针就没入了那只妖的身体了。
而昏迷的妖也因为剧痛醒了过来，有些迷茫的双眼一看见祁长羽就立刻清澈了起来，随即恶狠狠地瞪着祁长羽，身体不断挣扎着，可越是用力捆着他的绳子绑的越紧。
“有本事就把我放开。”见祁长羽没有动作，他又继续道：“你不会是怕了吧，果然你们这些修士都是一个狗模样！”
茶盏被放下，发出的细微声响却让被捆着的妖抖了抖。
“虚张声势……”
话还没说完，他就觉得绳子更紧了，生生勒出一道痕迹，然后勒进了自己的肉里，温热的血一点点溢出，可白色的绳子却没有染上一点红色。
疼痛让他大叫起来，不过那叫声实在难听，祁长羽一皱眉掌柜就立刻将妖的嘴给封上了。
祁长羽的眉头这才松下来，他抬眸看着瞳孔不断震动的妖冷冷道：“梦师在哪？”
他已经有些烦了，这些日子抓到的妖要不压根不知道梦师是什么，要不就是死不开口，平河县那次的事情明明他自己一个人能解决，要不是殷岐非让他将在旁边看看就好……
想起那天秦曦月突然晕倒他就一阵心慌，还有那个黑衣人，不对，应该是妖，他说的话……
祁长羽走到被绑着的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与他对视。
“你可不是那些嘴硬的妖怪，不说的话，这些东西就是你的下场。”
祁长羽往地上扔了一个袋子，里面圆滚滚的东西滚出来，那妖的视线努力移过去，随后瞳孔一缩。
祁长羽走出关押妖怪的房间，嫌恶地将手里染了血的丝帕扔出去。
“主子，这个梦师不好带走……”
祁长羽淡淡看了掌柜一眼，掌柜立刻就不说话了。
“我自有办法，到时候你们把她安全送到地方就好。”
“是。”
第二天一早，天山下起了蒙蒙细雨，秦曦月打着一把画了花的伞就出了将军府的大门，抬起伞面才看见祁长羽打着一把素伞在长街上站着。
“你在这做什么？”
这个天秦曦月是不喜欢出门的，要不是为了小点心她现在正坐在床上看话本呢。
“在等你。”祁长羽脸上没什么表情，“找到梦师了。”
“很着急吗？”
“不着急。”
“那先去买小点心好吗？”
祁长羽：“……”
“好。”
这家的点心比府上的厨娘做的还好吃，秦曦月在玉凛山的时候很惦念这一口，同时，这家点心卖的也快，所以她起了个大早准备多买些。
本来还想着今天买不到明天还能买，可现在找到梦师了，这就意味着她马上就要回山了。
把三大包点心收起来，秦曦月才心满意足地问道：“梦师在哪啊？”
“在皇宫。”
话落，秦曦月脚步一顿，脸色变了又变，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的那位梦师，不会是我们北虞皇后吧。”
御书房内，虞景饶有兴趣地看着祁长羽和秦曦月两人，马上就意识到这两人是因为玉凛山来的，于是客套地说道：“两位修士来找朕是为了何事？”
秦曦月还在想着怎么开口，那边祁长羽就出声了。
“陛下，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梦师。”
虞景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他看着没有一点表情的祁长羽，道：“祁修士倒是开门见山，只不过既然知道朕这里有梦师，必定也知道梦师现在是什么身份吧。”
一国之母哪是那么容易就带走的。
“陛下，就算你如今不再修炼，但妖族的不安分也是有所了解吧。”
“妖族与朕何干，”虞景冷笑，“朕并不在乎人间生死。”
“那我要是以天耀皇室的身份和你商量这件事呢？”
虞景放在桌上的手紧了又紧，勉强扬起一丝笑对着祁长羽道：“说说。”
“南昭。”
只两个字就将秦曦月和虞景都吸引了过去，不过前者是有些开心，而后者则是眼中暗色涌动。
“不过陛下不用担心，”祁长羽继续道：“我的信息来源和天耀皇室并不共通，所以他们是不知道陛下的计划的。不过我可以切断一大部分天耀和南昭的买卖往来，同时陛下如果需要，天耀还会提供一些兵力。这些条件换一个梦师，陛下应该是不亏的吧。”
这条件何止不亏，简直就是赚了。
五大国中就数天耀最为强盛，其他四大国联合起来都未必敢攻打天耀，不过天耀爱好和平不喜战争，所以多年来都是看着其他国家打来打去，连帮忙都没帮过一次。
天耀若是主动停止和南昭的买卖往来，就是在向天下说明我看南昭不爽。
其他国家看到这谁敢去触天耀的霉头，到时候北虞和南昭打起来，别说兵了，估计一粒粮都借不到。
现在南昭国力本就不如北虞，真的借不到兵，那是必输，到时候祁长羽提出的第二个条件都不用兑现，北虞就能把南昭打得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