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3

“……揽月郡主？小月儿？”

批完奏折的虞景一连唤了好几声坐着发呆的秦曦月才回神，手中的果子被捏出汁水，黏糊糊沾了一手。

“皇帝叔叔，怎么了吗？”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看着虞景又白了许多的头发，她心下怪异，但还是如实说道：“在想我和虞天澜的婚约。”

“这事你父亲每月都要来朕这里提一下，如今你才回来也找到朕这里来。”虞景顿了一下，“听闻祁修士往将军府送了不少礼？”

绝了！

秦曦月在心底暗骂，送礼这件事虽然下了障眼法知道的人不多，但虞景是谁，这不就是打他的脸吗！

“祁师兄只是比较照顾我这个师妹罢了。”

“别紧张，朕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虞景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就更加明显了，“你和天澜的婚约，再等等吧。”

还等？我等得起，虞天澜等得起，姜莹莹等得起吗？

实在懒得在这件事上多费口水，秦曦月手上光芒一闪即逝，那汁水的黏腻一下消失。

“年后与南昭的那一战，皇帝叔叔并非没有更好的人选，家父年事已高，恐难胜任。”

“他是镇南将军，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秦曦月手指蜷起，知道虞景定了心思不会再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御书房里的香问多了让人心里憋闷，秦曦月拿出玉凛山每年准备的丹药放在虞景桌上。

“陛下，这是今年的。”

这是代表玉凛山说话了。

虞景淡淡地“嗯”了一声，阿来很有颜色地把盒子拿走。

“小月儿，凡情扰人。”

秦曦月看着他，未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他是帝王，所做所说都是对的，帝王之术是不被情谊所绊的。

“揽月明白，揽月告退。”

“去吧。”

今儿是除夕，她在家和大家贴完春联就进宫了，按理从虞景那出来她该去后宫转一圈，可现在心烦意乱，他没有这个兴致。

往外慢慢走，秦曦月一时也不是很想回家，于是她打定主意去闹市逛一圈。

“揽月郡主。”

后方传来声音，秦曦月扭头，那裹着一身黑的不就是北虞的国师大人。

她没再动，等着玉书走过来。

“臣玉书参见揽月郡主。”

“免礼。国师大人是找本郡主有什么事情吗？”

玉书很想问一句“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可眼下两人的身份明显不适合说这话。

“臣想问问郡主近日可有不适。”

他一说秦曦月就明白了，“灵力又到达了一定的饱和，但没之前那么严重。”

“那郡主以后若是感觉不适就来找臣。”

“本郡主知道了，多谢国师大人。”

秦曦月转身就想离开，可玉书也跟着她，她一时没有多想，只当自己的路线和玉书的路线有一部分重合，直到快走到宫门，她忍不住问道：“国师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玉书犹豫片刻，道：“臣能否与郡主同行一段。”

秦曦月刚想拒绝，就感觉玉书身上的气息变了明明看不见这位国师的表情，可她莫名感觉到一丝委屈，心一软就点点头：“那你跟着吧。”

现在的街市很是热闹，除了本地商户，还有不少走卒商贩入了盛京，准备挣一些钱。

杂技班子的花样也多了，坐在马车里的秦曦月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玉书有点头疼。

“你这样太惹人眼球了，换一身？”

“好。”

话音一落，那从头遮到脚的黑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翠绿，满头银丝半束起，刚好过腰，配上一根翠竹玉簪，倒有点儒雅公子的味道。

只是他脸色苍白，更像个病弱公子。

对上那双墨绿的眸子，秦曦月心一紧，压住想要触摸的想法，问道：“我记得你的头发很长来着？”

“在外收短些比较方便。”

“你的眼睛……”秦曦月到底是问不出来，看着这双墨绿，她不禁想到苏植的青色眸子，“你的眼睛和头发颜色有些显眼，能换个颜色吗？”

秦曦月说完，那一头银丝就染上了黑，眸子也和普通人差不多，只是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两人下了马车，在人群中穿梭。

秦曦月是喜欢买买买的，有事也不是很在乎质量，好看了就买，主打一个消费快乐。

玉书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还帮着她挑选东西，挑的还都符合她的审美。

就这样，两人逛了十几个店铺摊子之后，关系在时间流逝之间就近了些。

“郡主，你看这个珠串，虽大小不一，但色泽不错。”

秦曦月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玉书手里的珠串仔细看了看，露出赞赏的笑。

“你眼光不错嘛。”

“郡主谬赞。”

“掌柜，给我包起来。”她又偏头对着玉书用一种好哥俩的语气道：“你也别叫我郡主了，私底下叫我名字就好。”

玉书犹犹豫豫，小声叫了一声：“曦月？”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玉玉了。”

接过包好的珠串，秦曦月也没注意到玉书脸上的怔愣和有些泛红的眼眶，拉着他就往店外走。

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个杂技班子在表演胸口碎大石。

这些在秦曦月眼里不过是些小把戏，但不碍着她喜欢凑热闹。

那人面朝上躺在钉床上，胸口上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另一个人拿起锤子高高抬起，砸了两三下之后，躺在床上的人毫发无损，还大声笑着，胸口上的石头已经碎了。

周围爆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