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奉召回京
在种子树苗运到西北那天,京中来了金令,召吴西语回京。
赵三心中担忧,“夫人,不能回呀!”
“无妨,我回去看看。”吴西语安抚了赵三。
“夫人!”这个时候,皇上让她回京,是何意图,明眼人一看便知。
不过是因为知道莫家一行都出去赈灾,抢了朝廷的功劳,抢了皇上的功绩罢了。
而吴西语当初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是孤注一掷了。
赵三面上尽是担忧,“此时回去,便是羊入虎口,再想出来,就难了!”
赵三出身不高,是吴西语早些年买回来的奴隶,身家性命都在吴西语手里,对吴西语自然也是忠诚不二。
近些年跟着吴西语见过不少世面,又深得吴西语和莫臣理的信任,现如今他们的处境,赵三可谓是一清二楚。
而他看清了吴西语心中的打算,不仅没有阻拦,反而还帮着吴西语收买民心,这其中固然有对吴西语的忠诚,但更重要的是,他对朝廷,对皇上的失望。
“赵三,我如今是在宫外,但我不回去,皇上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真的不可估量。”
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偌大的产业,还有莫臣理
,还有她的朋友,可都在天子脚下呢。
若是他们不回去,首当其冲受到皇帝责难的,就是和他们有姻亲的文丞相一家。
吴西语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那是今天早晨送到的,正是文丞相给她来的信。
信上写了皇上近段时间的不对之处,比如皇上在送了军械到南境处理了叛乱之后,竟然让南境的戍边将士们攻打日不落。
皇上还让人在京郊修建别宫,这个时候,银月国内忧外患的时候,他竟然要大兴土木,修建别宫。
吴西语将文丞相的信递给赵三,“你知道我想做什么的,我和相公都无意于那个位置。”但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天下百姓孤苦无依。
皇上以前还算是一个好皇帝,之所以这段时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便是因为他们。
皇上对他们的忌惮越来越重,这也导致了皇上行事越来越极端。
他们改变不了皇上,也要尽可能的改变世事的发展。
赵三明白吴西语的意思,纵然无法安心,却也只能道:“我随夫人一同回去。”
“不!”吴西语摇头,“你留在这里,西北必须要我的掌控之下,只有你留在这里,我才能安心
。”
万一,真的走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西北,江南和北疆,势必有一处,是吴西语最后会选择的地方。
从吴西语坚定的神色中,赵三明白了吴西语的意思,“好,那夫人一切小心,属下只等夫人一声令下,便为夫人赴汤蹈火!”
交代赵三重新督建火器营,挑选一些身强力壮的百姓秘密操练起来,并几件小事之后,吴西语便带着两个随从三个人三匹马,以一往无前的架势,回京了。
许是吴西语回来的及时,再加上现在莫家各处都有人在赈灾,皇上也不好将吴西语怎么着,就让她好生在家中照料身体不好的莫臣理,也算是变相的软禁了。
莫府不大,想要监视,只需要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能将整座府邸给监视起来。
府上人也不多,就莫臣理和吴西语两个人,并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妻,在后厨做事。
莫臣理看着吴西语翻身下马,赶忙迎上前去,“语儿一路辛苦了。”
吴西语也走到莫臣理身前,“相公近来身体如何?可有好转?”
“有钟太医照料,一切都好。”两人在人前表现了一番久别重逢的喜悦和对彼此的挂心,便相
互搀扶着回府了。
回了房间,莫臣理才幽幽叹了一句,“你不该回来的。”
吴西语换下身上沾满灰尘的衣服,洗手净脸,拿着帕子擦干脸上的水,一边开口,“皇上是不是为难你了?”
若不然,莫臣理应该不会说这样的话。
莫臣理摇摇头,“如今咱们家风头正盛,皇上便是越发冲动刚愎自用,也断然不会触天下百姓的霉头。”
听到莫臣理说皇上刚愎自用,吴西语才想起来,“文丞相给我的信上说,皇上竟然派兵攻打日不落,可是当真?”
莫臣理又是叹了一口气,将披风脱下挂在一边的屏风上,“说来,这件事情还是咱们的错。”
“什么?”吴西语不解。
听了莫臣理的解释,吴西语才明白何出此言。
当初南境将士动乱的时候,皇上派人押送了一批军械到南境,这批军械在那场战争中无往不胜,不到三天时间,就将叛军尽数剿灭。
这般尖利之器,让皇上看到了好处,尝到了甜头之后,哪能轻易放弃,竟然起了争霸之心。
首当其冲便是当初意图进犯银月国的日不落帝国,“军令早就下了,如今两军怕是已经交战了
,只是还未传回战报。”
莫臣理到底不在朝堂了,这些消息若是皇上有意避开他的耳目,他确实要迟钝许多。
“难道没有人劝过皇上吗?眼下境内天灾四起,绝非征讨的最佳时机啊!”真要打起来,就算是有天机弩,攻城车和火器做加持,也不能改变银月国将要面临真正的内忧外患的境况啊!
莫臣理面露无奈,“怎么没劝,相爷带领群臣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也没能让皇上收回成命。”
当日京中还下了大雨,群臣在雨中从早跪到晚,有几位大人在雨中晕倒,都没能让皇上赏他们一个眼神。
“真是变了!”皇上真是变了!
从前的皇上,只想着青史留名,但凡对他有好处的事情,他都可以去做,但凡让他可能留下骂名的事情,即便是再怎么对百姓有利,他都不会尝试。
这个朝堂,不是皇上做主,也不是侯爷相爷之类的做主,竟然是史官手中的笔当家做主的。
皇上的一切举动,届时以史官的喜好来定夺的。
按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史官们都是些公正廉明之人,虽说顽固了些,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看的清楚透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