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篱笆小院
阿苑想了想,咬了咬唇,“你们知道常大夫在哪儿住吗?我明天想见见他。”
“我知道,常大夫就住在先贤院东侧石牌后面的小院里。”钱九道立刻道,终于有他能回答出来的问题了。
许棠惊讶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每天没事干就去找人闲聊,书院里大事小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程硕替钱九道解释道。
阿苑看着钱九道,啧啧感叹,“你这张嘴——”
“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钱九道得意洋洋,“以后请叫我万事通钱九道!”
“每天说这么多话,你这张嘴可真累的慌。”阿苑把话说完,钱九道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许棠哈哈大笑,程硕也乐不可支,计燃看看他们,再看看阿苑,唇角也扬了起来。
冬天的夜晚总是过的很快,几个人聚在一起,说着话,喝着茶,笑哈哈,一转眼就到了熄灯睡觉的时辰。
计燃铺好了床,见阿苑还坐在桌案旁盯着烛火发呆,便问道:“还在想今天的事吗?”
“你知道吗?其实阿芙罗是很好的药,能敛肺、涩肠、止痛,可用于肺虚久咳,脾虚久泻不止,跌打损伤,甚至痈疽止痛。”
阿苑用手支着脸,有些郁闷道:“可就是因为太容易上瘾,持续服用会中毒甚至死掉,所以才会被列为禁药。”
计燃走到阿苑身边,轻轻抚了抚她的头。
阿苑往计燃身上一靠,继续说道:“明明是个好东西,可人们为什么要用它害人呢?通过害人得到的一切,就算得到了,难道真的会开心吗?”
“我不知道,”计燃环着阿苑肩膀道:“每个人想要的都不一样,我们管不了别人,只能管好自己。”
阿苑嘟了嘟嘴,“可我是天静宫少宫主,我不能只管好自己。”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保护你的。”计燃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坚定的承诺。
阿苑冲计燃扬起大大的笑脸,小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道:“计燃你真好,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好!”计燃很开心,他有些羞涩地伸出小拇指,“阿苑,我们也来拉钩好不好?”
“好啊!”阿苑一口应下,用小拇指勾住上计燃的手指,口中念念有词,“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是——”
阿苑停住,问计燃,“你最怕什么啊?”
计燃摇了摇头,他没什么害怕
的。
阿苑犯了愁,阿玉最怕毛毛虫,所以他们拉钩说的是毛毛虫。可计燃没怕的,那他们要说什么?
计燃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说我害怕的,说你的不行吗?”
“我也没有害怕的啊!”阿苑立刻道,她才不会让人知道她最害怕癞蛤蟆,万一她食言了,岂不是要变成癞蛤蟆?
七师父说了,一个人想活得久,一定得有点儿秘密,没有秘密的人死得快。
她才没那么傻,把自己的弱点告诉别人呢。
计燃努力想了想道:“我,可能最怕饿肚子吧。”
在他的记忆力,饿肚子比挨打更难以忍受,挨打只要熬过去那阵疼就行了,可饿肚子怎么熬也熬不过去,只会越来越饿。
阿苑愣住,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坏,计燃那么可怜,她还想着算计他,不由忙改口道:“那我们还是说癞蛤蟆吧,我不喜欢太丑的东西,它浑身都是疙瘩,好讨厌。”
计燃乖乖点头,默默在心里记下一条——阿苑不喜欢太丑的东西,他以后要把自己打扮的好看点。
夕阳西下,先贤院路两旁的松柏都被染成了一簇簇橘红。
阿苑一行人穿过先贤院的石碑林,顺着小路
走啊走,走啊走。
走的阿苑鼻尖都冒汗了,也没见到什么小院,阿苑很是怀疑地看着钱九道,“你确定是这条路?”
“确定,我专门跟人打听过。”钱九道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按他们说的应该到了啊,怎么不见影呢?
几人又往前走了大约一刻钟,终于在拐角处看到了一处小院。
但是——
这个篱笆茅屋坐落在坟场中,篱笆外是一个个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坟包,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大家都小心点,这儿不对劲。”钱九道握紧双拳,小心翼翼往前走去。
计燃看了他一眼,“里面没人。”
钱九道……
“没人?没人你不早说!”
“你没问。”
“我——”
钱九道郁闷地瞪了计燃一眼,大步流星走到院前,推开了院门。
只见院内摆满了晾晒药物的多层圆架,只在中间留出了一条通道,门窗紧闭,空无一人。
阿苑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个架子中间那层摆满了阿芙罗果,不由忙上前捏起一个查看。
可还没等她看清这些阿芙罗壳是新摘的还是陈年的,忽然一团白晃晃的东西便朝她扑了过来。
“计燃!”
阿苑
刚喊出声,便被计燃一把搂着飞身跃起,躲开了这团白东西。
可紧跟着站在阿苑身后的钱九道,却觉得脚脖子突然一疼,低头一看,一只大白鹅正死死地咬着他的脚脖子呢。
“啊啊啊,疼,疼——”钱九道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不知所措地胡乱踢腾着试图挣开,可他却动,大白鹅咬的越狠。
程硕立刻冲过去,试图扯开那个罪魁祸首,哪知大白鹅翅膀一拍,突然掉头朝许棠扑了过去。
许棠吓的花容失色,尖叫着拔腿就跑。
她越跑,大白鹅越追……一前一后,来来回回,撞倒了架子,撞飞了晾晒的药材。
大白鹅“轧轧轧”叫的威风又凶猛,许棠“啊啊啊”喊的狼狈又惊慌。
危急关头,钱九道张开双臂试图英雄救美。
可许棠往他怀里一扑,却把他直接扑倒在了地上,许棠的额头还重重磕到了他的下巴,疼的他龇牙咧嘴。
程硕看着扑腾乱飞伸着脖子十分凶悍的大白鹅,再看看摔成一团的钱九道和许棠,一时竟不知该先管哪个。
“喂,你这只鹅,怎地这么凶?”阿苑生气了,掏出长刺瞄准大白鹅的头,“你再咬人,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