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两年后
鸟儿被惊的四处分散,一个硕大的蛇头紧跟着钻了出来,吐出长长的芯子,舔着身旁人的脸。
阿苑咯咯笑个不停,她拍着大白的头连声道:“大白,多谢你带我出来,等我回去了,我一定给你带鸡回来,让你也尝尝肉是什么味儿。”
被叫做大白的巨蛇晃了晃脑袋,嘶嘶叫了几声。
“你可不能跟我出去!”阿苑急忙摆手,“我们那儿可没有像你这么大的蛇,你要是出去,他们一定把你当成妖怪,会打你杀你,取你的蛇胆呢。”
大白蛇尾一摆,碗口粗的一枝树干便被它扫断裂开。
阿苑急忙哄道:“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你还要修炼呢,你说你好不容易结了内丹,我还等着你修炼成人去天静宫找我玩呢”
一番哄劝,阿苑终于劝下了大白,大白游动长长的身体,一头搭在树冠,一头搭在崖壁上,像一条白色链桥,挂在空中。
“嘶嘶,嘶嘶!”大白冲阿苑叫了几声,示意她从它身上爬过去。
阿苑爬到对岸,终于脚踏实地踩在了地上,她很开心,也很不舍。
她用力抱了抱大白,将本命玉牌贴在它的额头上,连声道:“这是我的味道,你记牢了,等我做完要做的事,
一定会回来找你。大白,你乖乖在树上修炼,别再跑出来玩,以免被人发现。”
大白不舍地蹭了蹭阿苑,身子一扭,退回树上。
阿苑也很不舍,要不是大白,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她爬了一年,才爬到离地百丈的地方,可越往上越冷,树干越坚硬,用石刀根本挖不动。
阿苑舍不得放弃,可又不知道怎么继续,她手上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衣服也破的不成样子,又饿又累,又冷又困,想哭都没力气哭了。
就在她绝望无助之时,大白出现了,它好奇地围着她绕来绕去,绕的她心惊胆战,忍不住想爬下去时,大白吐出信子,舔了舔她的命牌。
阿苑忽然就能听懂它的话了,从大白口中,阿苑知道这个地方叫云梦断,这棵树叫通天树,而大白在这棵树上已经待了三百多年。
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它不能下到谷中,只能眼巴巴望着那些灵芝人参流口水。
阿苑便以帮它采集灵芝人参为条件,换取它的帮助。
一年过去,大白在吞食了大量灵芝和人参后,成功结出了内丹,而阿苑也终于爬到了树冠。
终于能离开云梦断,回家了,阿苑最后又看了一眼大白,转身往山下走去。
天静宫内,四处一片静谧。
阿苑不见了,把天静宫的热闹也带走了,所有人都默默忙碌着,不想多说一句。
趴在院里打盹的小白忽然抬起了头,在年迈的大黄有气无力的注视中,蹭的跳了起来,然后几个纵跃,消失在宫门外。
“小白又发什么疯呢?”风洛一端着一盆刚煮好的豇豆,准备去屋顶晾晒,看到这一幕不由皱起了眉头。
正在做鸽笼的风云一头也不抬,“它不一直都这样,自从阿苑不见后,动不动就跑出去,十天半月才回来。”
想到阿苑,风洛一不由叹了口气,“小姑姑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干菜都攒了一大包了,再不回来,都要坏了。”
“那你还晒?”风云一没好气道。
风洛一嘟起了嘴,“我不晒又能干嘛?你们又不让我下山找小姑姑。”
“云一,按这张方子抓几服药,给那几个僵死人试试。”七长老从屋里走了出来,眼圈黑青,一脸疲惫。
风云一接过方子,忍不住劝道:“您好好睡一觉吧,再这么熬下去,您身子吃不消。”
七长老手一摆,“我没事,赶紧去抓药,争取尽快让那几个僵死人恢复神志,好问清阿苑的下落。”
“是!”风
云一不敢多言,立刻应道。
这两年多,长老们千方百计追查阿苑踪迹,终于找到了把阿苑从军镇带走的人。
可那些人被陈安归坑骗,在将阿苑带到指定地点后,服下了假冒成灵丹的蛊毒,变成了僵死人。
长老们只得想尽办法帮他们消除蛊毒,方子一改又改,药用了一大堆,可效果微乎其微。
风云一忍不住暗叹了口气,阿苑啊,你到底在哪儿呢?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怎么都找不到你呢?
锦蓉城城门口,殷浩看着纷纷扬扬从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勒紧缰绳,停住了马。
下雪了,这一年又快过完了,阿苑依然毫无音讯,殿下却日益残暴冷酷。
阿苑失踪,天盛被灭,西昌主动求和,南蜀周边的部族纷纷归降,战乱逐渐平息,可南蜀的铁骑依然奔驰在天南海北,到处搜寻抓捕天下盟余孽。
但凡跟天下盟扯上关系的,殿下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不久前更是直接灭杀了巴罗一族,全族老幼,无一活口。
想到连襁褓中的婴儿殿下都不肯饶过,殷浩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以前殿下虽然冷酷,但并不无情,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他不会轻易杀人。
可自从阿苑失踪,遍寻无果
,殿下亲自去齐天盟找计燃帮忙找寻阿苑,却被何为发疯刺了一剑后,殿下便变了。
殷浩也说不清殿下哪儿变了,就是感觉比以前更冷漠更深沉,更高高在上,更喜怒无常,让人完全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用太傅的话说,殿下现在这样,才是一个帝君霸主应有的城府,帝王之心,恩威难测,杀伐决断,六亲不认。
但殷浩却只觉得难过,尤其像现在,踏进后殿,看到殿下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龙椅上,翻看着那本阿苑没写完的医案,似乎整个天地间就剩下他一个人,死一般的寂静。
当了皇帝,难道就一定会变成孤家寡人吗?
“勇平侯到——”
守门内监一声高呼,打破了殿内的寂静,李璟抬起头,看到殷浩站在殿门口,一脸心疼地望着他,不由有点头疼。
李璟放下医案,淡淡开口,“太傅让你过来替关云渡求情?”
殷浩憨憨一笑,“我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殿下,正好太傅教我的话我也没记住,反正太傅就是那么个意思,关云渡是老臣,忠心耿耿,您若因为抓捕天下盟余孽的事杀了他,恐将士们心寒。”
“若我非要杀,他们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