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贵圈真乱(六)
?”
管事眸子中有精光闪过,点头道:“小人明白了。”
白檀唤来多寿,让他到流芳阁及各分店走一趟,将这话原封不动地告知诸管事,又派人把管家请了来,只笑道:“流芳阁近日订购量大增,管事们颇有些捉襟见肘,府内一应所需,怕是供应不上了。”
管家讶异,提高了声音叫道:“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府内众人都是用惯了香料的,如今突然停了,岂不难过?尤其老爷和花姨娘又是上了年纪的,松少爷马上就要参加会试,夜里也需焚香提神。再者说咱们本就是香药世家,倘若连白家都用不上香料,传出去,别人还不知怎么笑话呢……”
白檀的脸色冷了下来,手中茶盖啪嗒一声摔回盏上,“你也知道咱们这是白府,一口一个老爷少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府邸姓了阮。我今日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别说是花见羞和阮青松,就是阮乐正在我这里也不过是一个外人!想用流芳阁里的香料?可以,不过,其他人掏多少银两购买,你们也须得掏多少,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管家气得手直哆嗦,指着白檀道:“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风,小人说不过您,我只去找老爷理论。”
白檀冷笑:“慢走不送。”
只是这位管家当天晚上就一病不起,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四肢更是酸软无力,竟连饮食都不能自理。
白檀当机立断,扶持张妈妈的儿子,阮白氏的奶兄张进忠上位,又一连拔出了阮乐正和花见羞的几位心腹,通通替换成自己人。
东宫太子妃有孕,不久前刚刚诞下麟儿,太子姜琸后继有人,夺嫡之争又多了一份筹码,现在正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打算着礼部好好地庆贺一番——因着皇上病重,太子监国,姜琸已然开始有些膨胀了。
阮乐正作为礼部尚书,孩子的满月礼少不得需要他操持,再加上中秋临近,往来应酬甚多,眼下已有许多天未回府中了。
这也难怪,阮乐正是□□,有此良机,自然要小心讨好一二,做事比往常可用心多了。
白檀对张进忠道:“府里人口众多,开支也大,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眼看要收秋了,蜀地却接连降了几日暴雨,致使数万田亩竟颗粒无收。同为姜国子民,我们却不能坐视不理,母亲已经带头缩减了月例,每日吃穿用度也降了一等,其他人当然也该如此。从今日起,点星斋和松竹苑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月例减少一半,而且通通从阮乐正的月例当中扣减。再将省俭下来的钱送到流芳阁在蜀地的分店,嘱咐他们开设粥棚,救济灾民。”
张进忠躬身道:“公子放心,我晓得了。”
“哦,对了。”白檀想到一事,又道:“大灾过后,必有瘟疫横生,我会调制一批祛病的香料,让流芳阁的绣娘们连夜缝进香包,一同送到蜀地吧。”
张进忠敦厚的脸上显露出几分感动:“公子和小姐真是菩萨心肠。”
因着张进忠从小就在白府伺候,又与阮白氏从小相识,所以倒是惯常叫阮白氏小姐的,这么多年,竟然也没有改回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张进忠又语气担忧地说道:“只是小姐体弱,平常饮食已经非常简朴素淡了,再削减的话,如何受得住?不如把小人的月例银子都免了,也好给小姐添几道药膳。”
白檀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你可想清楚了,如此一来,岂不是在给我做白工?来日可别后悔。”
张进忠神色未变:“小人明白,必不会后悔。”
白檀缓缓笑开,作势施了一礼,脆生生地笑道:“那我替母亲多谢你了。”
张进忠慌忙避开,说道:“不值什么的,公子无须如此。”
之前,因为白檀少在外面走动,旁人根本不知道白家真正传人姓甚名谁,他便有意混淆视听,每每只说自己是阮乐正的嫡长子,费尽心机,苦心遮掩,让世人误以为他才是阮白氏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