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朕对你,失望
凰殇昔的脸色更黑了,“依嫔,你也知道叫本宫为皇后,那么就请依嫔,请你,别妨碍本宫。”
依嫔仍是那一副淡然高傲的模样,“陛下并不愿喝,请将娘娘还是回去吧……”
凰殇昔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瞬间更难看了,端着东西的手青筋给我用力而显露出来。
就在凰殇昔堵在心口那段火噼里啪啦地燃得更旺的时间,东陵梵湮低醇好听的声线忽然传来。
“端来。”
那不带任何情绪的声线,只带了短短两个字,就让在场的两个女人,各自展示出不同的表情。
本就表情极淡的依嫔,此刻脸上的情绪更淡了,几乎没有人能从中找出什么她展现了什么的蛛丝马迹出来。
她目光极淡地瞥了眼凰殇昔手中的汤,随后将手挪开了……
凰殇昔朝东陵梵湮看了眼,见他并没有抬头,笔墨挥动,他的视线依旧聚集在奏折上。
罢了,她来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在皇陵的事情上赔罪。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走过去,放去离他要伸手才能拿到的地方,低声道:“陛下,你尝尝……”
东陵梵湮缄默,不过一条健硕的长臂一伸,长指扣住了碗口,正要将它拿过来送进嘴里。
那边的依嫔一见,脸色有些发白地说:“皇上,您不用不用找人先试汤的吗?”
东陵梵湮似乎像听不到依嫔的话,动作持续,一碗汤已经送到了嘴边。
依嫔连忙上前一步阻止,“皇上,哪怕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但是龙体要紧!臣妾愿意为陛下试药!”
东陵梵湮连看依嫔一眼都觉得有些多余了,但不知是什么原因,那碗汤东陵梵湮拿到了嘴边就停下来了。
凰殇昔凝眉,有些疑惑,随后又朝一直直言要东陵梵湮试药的依嫔
瞥了过去,心中有什么在滋生。
而东陵梵湮那边,停在唇边的汤已经顿住许久,再过片刻,东陵梵湮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一双幽深的魅眸睨向凰殇昔,潋艳的唇瓣勾起深冷的弧度。
那冰冷而又讥诮的声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凰殇昔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什么还有什么可说?
见凰殇昔一副茫然的模样,东陵梵湮唇际噙起的讥讽的弧度更甚,只见他拿开他手中那碗凰殇昔精心炖制的汤,而后,手一偏。
凰殇昔看着他的举动,眼睛睁得大大的。
当一碗汤水尽数落地之时,她脸色蓦然一白,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被汤水腐蚀地地面冒着出令人惊悚的气泡,带着“嘶嘶”的声音冒出白烟。
什么回事?她没有下毒!她怎么会下毒!就算会下,也不会对他下毒!
“朕再说一遍,凰殇昔,你有什么要解释的?”那声线,冷得渗人。
凰殇昔猛然抬起眸,带着震惊的双眼看向东陵梵湮,她看到的只有他脸上无尽的冷漠,和眼底深处无尽的冷意。
她自嘲地勾唇摇头,说:“如果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东陵梵湮眼底的冰冷足矣告诉她,他不信!
对的,他不信!不信凰殇昔去皇陵的原因,不信凰殇昔没有对他下毒!
凰殇昔笑着退后,眼角的余光忽然就瞄到了冷漠站在一旁的依嫔,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说。
“陛下,你认真想想,这些东西从头到脚都是我经一手制作的,我若要下毒害你,在自己做的东西上下毒,嫌疑非我莫属,我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就在方才,我给你端来的时候,依嫔挡住了我的药,陛下,你想想……谁最恨不得
我死?而且适才,依嫔一直要试药,先试药,甚至愿意以自身试药,她若不是做了什么手脚,怎会如此紧张?”
凰殇昔一席话的确说得有理,东陵梵湮的视线从她身上挪开了,转到了依嫔身上,他没有说什么,那双冰冷的眼眸已经透露出一切。
依嫔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您是在怀疑臣妾吗?”
“……”东陵梵湮不言。
依嫔的眼圈顿时就红了,“皇上,臣妾跟在您身边多年,臣妾对您的情你感觉不到,不领臣妾的情,臣妾也没什么可说,但是臣妾对您一抔真心,您如今在怀疑臣妾对您下毒。
臣妾是要有何等坚硬心,才能对臣妾深爱的陛皇上下毒呀?皇上,你可看到了?臣妾并没有碰皇后端给您的碗,臣妾都没碰,何来下毒一说呢?”
没碰?确实,依嫔是没碰她的碗,这一路下来,除了她亲手做出来之后,便是交给了琐玥保管……琐玥?不,琐玥不会下毒的。
“不碰到也不一定下不了毒。”凰殇昔冷声道。
依嫔浑然将凰殇昔的话当做听不见,见东陵梵湮没有发言,她咬唇,心一狠道:“皇上还是不相信臣妾吗?那好,臣妾就证明给你看!”
话音一落,依嫔突然伸出手,猛地朝自己的眼睛插去!
眼中灼热刺骨的疼痛,手指还停留在眼里,依嫔咬着下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疼痛的感觉令她一直紧咬下唇,以免让自己叫出声来。
她心里手上同时发狠,手指用力将自己的眼球挖了出来!
依嫔那从眼里不断缓缓流出的鲜血,显得极为恐怖,很快,她的脸上就被鲜血覆盖。
凰殇昔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嘴也张开了,这么血腥残暴的一面,她何时会看见过?
都说后宫食人不吐骨,她是见识过,但她见识过的全然是尸体,死了的,被毒死的,而像这样的场面,她怎会见过?
她素来就知道,依贵妃能被绾丞相挑中选进宫,必有过人之处,她明白了,依贵妃就是有能忍常人所不能,有一根铮铮傲骨!
她要和这样能对自己如此狠心的人都,她只能比依嫔对自己更狠!
也就只有以死明志!可现在的她,还做不到……
那被依嫔端在手心的两个眼球也沾满了鲜血,依嫔忍着痛,艰难地开口,声线极为沙哑,“既然皇上不相信臣妾,臣妾只有剜目明志,以表臣妾对皇上的忠心!”
东陵梵湮对此面无表情,仿若不过是挖了一双眼睛罢了,并没有什么,这样的场面,他早就见过了。
依嫔的这一举动,令得东陵梵湮那双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