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口喊出口。
张姨餐备得丰盛,都是些她爱吃的,她口味偏淡,喜素,在苏黎世待了三年,口味偏德式,惦记着营养和身材,午时通常一荤多素。
Knoll胡桃木餐桌明显多了些菜。
许尔舒心知肚明,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南瓜汤。
程临聿剥了虾,很自然地递到了她嘴边,“多吃一点。”
许尔舒本不想张口,溺在他不经意的深情里,不得不张嘴咬住。
一盘奶油蒜香黄油虾全喂进了她的肚子,他从上桌就没进食。
奶油酱炖牛肉切好,递给她,她就再也不肯叉起。
程临聿沉默着看她宁愿去叉烤蔬菜,搅着意面,一把低沉的嗓音,颇有心得地道:“要人伺候?”
“我来吧,先生。”
“我来。”他抬眸阻了张姨上前。
叉起,抬手。
许尔舒伸脖,咬下,细嚼慢咽地咀嚼着牛肉。
左侧,程临聿慢条斯理地举手等着。
许尔舒吃完几块牛肉,就着程临聿递过来的餐布,抚上他的手,操控着让他帮自己擦了擦嘴巴,端起泡好的薄荷茶淡淡喝了口。
望着程临聿,轻轻扯了扯唇瓣:“张姨,帮我把昨天的衣服收起来,顺便把包拎下来。”
听到这话,程临聿伸手将手中叉子不轻不重搁在桌面上,起身之际同张琳道:“去给她拿包。”
言外之意是,只拿包。
许尔舒从餐厅出去,恰见易江焦急严肃地从外面进来。
“程董。”易江猛见程临聿,差点脱口而出。
见了许尔舒,客客气气打了声招呼,恢复了沉稳,亦步亦趋地跟着程临聿上了二楼书房。
书房内,男人俯身在茶几上倒了杯温水,一想到楼下那人还没消气,燥得很。
房门将将阖上。
易江说起:“许副总昨日未归家,秘书宣林上报了许董事长,因着昨日办公厅的人特地到聚金阁,今晨外面都在报道这事与林成凯有关。”
言罢,程临聿端在手中的杯子直愣愣地顿在了半空。
霎时,静谧的书房里响起一声冷笑。
显然,他被算计了。
“哐当”,端在手中的杯子被不轻不重地搁在桌面上。
“许尔舒。”男人不自觉呢喃出声。
他细细琢磨这三个字,将它拆开,揉碎,再合拢。
自他执掌汇旭,从来都是算计别人,别想到,自己也成了被算计的人。
这一刻,在原则里他们是对手,但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他们又像是战友。
记忆错拍,最聪明的人被蒙在鼓里。
先爱上的人,输得一塌糊涂。
比不上无情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最自傲的人低下头颅。
最让程临聿失心的是,若先告知,她又怎知他不甘心被算计呢?
楼下,许尔舒坐在沙发上,一只小博美蹲在她脚边,昂着脖子望着她。
许尔舒靠在沙发上擒着浅笑淡淡地回望小博美。
她捡了角落里,把球扔向它。
小博美眼睛一亮,迅速抓住球,又把球扔给她,明晃晃示意要她再扔一次。
许尔舒哪是言听计从的性子,她偏不扔,急得小博美绕着裤脚窜来窜去。
跑得精疲力尽,小博美还是快乐地跑来跑去,不肯停下来。
楼上。
程临聿心底暗潮汹涌。
“许尔舒”,男人再度轻轻开腔,在唇畔间呢喃。
再下楼时,许尔舒品着阳明山的茶叶,博美蹲在灰色地毯上,她拿着肉干儿撩拨着。
博美跟着她时高时低的动作蹿上蹿下。
感受到打量的视线,许尔舒手腕落在半空,带着浅浅戏谑的目光落在程临聿身上,四目相对,他猛然回神。
昨夜车内,央着她的性子,要真不愿来梵境,他们必定大吵,而她,妥协着跟他回来。
此举,无疑是事先谋划好的。
怎能不说许尔舒手段极高?
“枳枳,何止于此?”程临聿心头窝着气。
说出来的话夹着微微怒火。
“临聿哥哥,是你教我的‘为成大事,不择手段’啊。”她坐在沙发上,丝毫不为所动,静静看着压着怒火的程临聿,嘴角的笑意半分未减。
程临聿低眸看了眼博美,轻笑出声:“枳枳,你大概仗着,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到这里,许尔舒嘴角的笑意才渐渐散去。
正欲开口,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从沙发上扯起来,伸手落在她的腋窝下,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一路将她带到楼上他的卧室。
他的卧室不同于她那里的侘寂之风,灰白主色,搭配浅木家具,床上铺着深灰色的棉麻床品。白色的纱帘,在日光下过滤掉强光。墙上挂了些让人放松和自在的抽象字画。
她屡次想挣脱,却被摁得更紧。
程临聿移开手,拇指碾着她的唇瓣,垂阖的眼眸尽是愠怒后的绮念。
他低下头,吻上去。
许尔舒原本想推开他,贴上他肩的一瞬间,又改推为抱。
他吻她发了狠,用力地勾缠着她的舌尖,汲走她口中的津液,她呼吸都不能。
他熟悉她一切的反应,贴在她耳边沉哑:“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好‘学生’。”
“唔.....不.....”许尔舒想反驳,一句简单的话,却破碎得不像样子。
双手被压在头顶,绣着佛学四圣谛绣样的粉色休闲装半堆在胸前。她微微咬着下唇,羞涩,难堪,配上颈侧的淡红掐痕,眼角滑落的眼泪,让程临聿看得眼眸一暗。
“撕拉”,他深吸一口气,分开了些,潮热的气息笼罩着她。
“程临聿,你放开我。”许尔舒忍了许久,男人动作未曾减轻,反倒是越来越狠,忍不住痛意,她冷着嗓子开腔。
男人动作一顿,猩红隐忍的视线落在许尔舒身上,眸光血腥如刀子般射过来:“不是有胆子算计我?恩?不是仗着我不敢拿你怎么样?”男人说着,力道越来越狠。
震颤从身到心,许尔舒不自觉发起抖。
她没有再开口,是,是她仗着这点,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