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旧识
我会调查水落石出,不会让你白白受冤。”
余绾挑眉:“难道殿下已有眉目,调查清楚我与此事无关,眼下竞如此信任我的无辜?”
谢祁隋拧眉,抬眸看着余绾,深郁的眸色在火光下竟显得亲和,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我·是·…….…旧相识,我如何会疑你,我从未怀疑过你在此事中的清白。”
余绾垂眸一笑,并未开口。
谢祁隋道:“我派闻苏前来,也并非是为了监视你,他擅于易容机关之术,性子虽单纯,但本领出众,有他暗中襄助你,我也能安心。”
原身身上埋藏着太多秘密,绝非表面那么简单,余绾心中早有准备,面对谢祁隋明显亲昵的话语,一时之间倒也不像之前那般吃惊。
余绾反问:“殿下觉得会有人暗中对我不利?”谢祁隋沉默片刻:“此番你回绛京,万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余绾皱起眉头,刚要开口询问,只听外面的甬道中传来杂乱慌张的脚步和喘息声,两人神色一凛,齐齐转过身去。闻苏狼狈地被两位铁骑搀扶着从甬道里跑出来,身后的匠人也个个神色慌乱恐惧,连滚带爬地逃离,谢祁隋快步上前,数着人手,数到最后脸色一变:“怎么少了一人!?”闻苏瘫坐在地上喘息,闻言愧色涌上心头,别过脸去。其中一位铁骑单膝跪下,垂首请罪道:“里头机关太过难防,小七.……折损里面。”
谢祁隋闭了闭眼,余绾也不由沉默下来。
闻苏能得谢祁隋一位亲王夸奖,想来本事定然不错,不过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便败下阵来,设计墓穴机关的匠人想来定是非凡。
这荒山野岭里,到底埋了一位什么人物?
闻苏狠狠捶了捶地:“再给我十日,我定然能将这整座墓六的机关破解出来。”
谢祁隋拉起闻苏,一行人沉默地爬出墓穴前室。对比先前的豪言壮语,闻苏眼下郁郁地坐在茶棚里不肯抬头,景和早已离去,这里全权被谢祁隋的铁骑看守把控。前去审问难民的属下已经回来,呈上满满三页供词。余绾明眼瞧着,谢祁隋嘴上虽说相信景和,实则打手也被押下去重新审问,得到的供词与先前景和审出的别无二致,他这才将新供词用火烧尽,将景和呈上的供词与证物放在一起。谢祁隋留下部分铁骑把守此处,其余人等原路返回。人证物证俱在,铁骑也早在进入隆安县第一时刻前去衙门将隆安县令陈槐民拿下,谢祁隋没再浪费时间,纵使一夜未眠,仍是翻身上马前去衙门处提审陈槐民。
余绾还在想脑中绞尽脑汁及以什么理由跟着前往,不成想谢祁隋已经为她备好了马匹,要她一同前往:“隆安县内诸事少不得你的功劳,深山挖墓你更是功不可没,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你不如一同前去见证一番,心里好歹有个数。”“有我在,没人敢多说什么。”
此言一出,正合余绾心意,余绾果断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策马紧跟谢祁隋身后。
此时浓浓夜色已经消退,天边泛起鱼肚白,旭日躲在山尖下跃跃欲试,泄露一二绚烂光辉。
隆安县长街已有百姓穿行,沿街却少了许多难民乞讨的身影。那日漫漫长夜,散落在春熙街的吃食挽救了这一干苦难的灾民。
那夜陈槐民虽及时叫来了衙役,却也是大势已去。散落长街的吃食让苦苦挣扎于世的难民终于瞧见活路和希望,哪怕面对手拿长枪的衙役也不会退缩,倒是衙役看着前后乌泱泱塞了几条街的难民正恶狠狠盯着他们,心生怯意,更是寡不敌众,不敢轻易驱赶。
更何况,还有谢鹤续府中护卫混在其中阻拦衙役,陈槐民更是念及快要抵达隆安的谢祁隋不敢强令衙役镇压,担心此事闹大,届时他暗中干得勾当就藏不住了。
肉疼愤怒地看着难民肆无忌惮的继续捡拾着吃食,陈槐民顾忌太多,有心无力,最终只能无力绵软地挥了挥手,令衙役退下,面如死灰地离去。
他想必也知大事不妙,回府后便收拾了东西想跑,但各方势力早已盯上了他,哪里容得了他逃之夭夭,闻苏领着数位提前赶到的铁骑暗中将陈槐民及其家眷心腹扣押下来,只等着谢祁隋赶到,惩治这为害一方的县令。
闻苏出手快而准,并未惊动太多,若非余绾一直留意着,恐怕都不知隆安县内已发生这等变故。
那夜过后难民的日子也好过起来,捡拾了能安稳度过数日的吃食,起码不用再担心这几会饿死街头,除了有几位互相争抢的难民大打出手,受了些许伤,其余的就如余绾鸳尾等人所料,并未再出现任何变故。
再过十数日,由铁骑亲自押送的赈灾物什也会送到,到时隆安县有谢祁隋和数百铁骑坐镇,想来无人敢生事,难民如今手中也有吃食,想来能顺利熬到那日。
策马至隆安县令,如今谢祁隋和大半铁骑均以赶到,故而不用再遮遮掩掩。县衙已经被铁骑前后把守,每走十步便能遇到巡逻的铁骑,纵使幕后之人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在此时潜入进来作乱。
余绾勒马在县衙门前,扣紧头上的帷帽,翻身下马,跟着谢祁隋进入县衙。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县衙内,景和这才从高大的古树上跃下来,快步行到百步之远的马车前,躬身低声道:“殿下,铁骑包围衙门,雍穆王已经回到县衙,想来马上就要提审隆安县令陈槐民。″
停顿稍许,景和补充道:“余女娘也跟随而至,进了县衙,想来会旁听此案。”
马车内一片安静,景和静立片刻,仍等不到回应,不由上前一步:“这件事怎么说也是殿下殚精竭虑,雍穆王最后赶到,如何能将功劳尽数占去?殿下回绛京后本就需要民心民望站稳脚跟,不如亲自前去,亮明身份,也好日后能堵住一些朝臣的嘴。″
车帘被掀开一角,露出谢鹤续苍白面容,看着不远处紧闭的县衙,他轻咳了两声,神色平静如古井无波:“朝臣的嘴哪里能堵住,他们不愿我回绛京,无外乎是权力驱使。我如今仍是废太子之身,虽有半幅天子仪仗的尊容,却哪里还有半分身份可言?进去也是无用,何苦多此一举。”
景和眉眼低垂,怏怏不乐。
他最为清楚,他家殿下为了查明此案费尽心力,若非将信得过的护卫尽数调去巡山,陈槐民早已收手,就算雍穆王率领铁骑赶到,搜山也要数日,想来那时墓穴处早已被掩埋干净,哪里还能如此轻易的人赃俱获,就连雍穆王手下得到的那个账本明明也是.……
若非如此,也不会被刺客轻而易举杀进府内,本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