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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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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Chapter 20

“累吗?”

有气无力的一点声息,打破了卧室里的无言。呼吸乱序,心跳失控。

潮热中,沈洛怡被翻过身,手指无力地环在他颈上,只有那一点支撑,勉力维持住她的平衡。

晃动间,一口气吐成半截。

缀着哑意的声线,犹带着游刃有余的从容,仿佛说什么完全不会妨碍他的动作,薄汗点在额角,顺着嶙峋的轮廓缓缓垂落,声音跟随着一同落下。

“和太太在一起怎么会累呢?”

溅起一点涟漪。

沈洛怡闭了闭眼,一点清汗滴在眼睛里,涩涩发痛,在最脆弱的部位,仿佛扎了根,努力地想要渗透其中,跟着灼热的温度一同流淌,聚在心尖。

是怦然的心跳。

再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程砚深只着浴袍,长指拨开女人凌乱的发丝,从被窝里将人拖了出来。“还要吗?“卷着水汽,声音已经恢复惯常的清冽。原本已经昏昏沉沉,半睡半醒间又被他弄醒。勉强睁开眼皮,几分恼意,唇线抿直,那表情明晃晃地尽是不满。

要个鬼啊。

这都几次了?

程砚深低眉,轻揉着她的发顶,低声唤她名字:“Roey。”

再温柔润泽的声音如今也掀不起一丝波澜,沈洛怡只觉得吵闹,烦不胜烦。

她已经很困了,可这人偏惹着她不想让她睡。一巴掌拍过去,清脆的响声,程砚深冷白的手掌上瞬间落下一道红痕。

只是配着她跟过来的话,又少了许多厉色。“做什么呀?"绵软的声线中缀着一点娇意,尾音轻轻翘起,无意识的勾人。

程砚深懒懒笑起,指尖轻轻捏着她的脸颊,带着点戏谑的口吻绕在嗓间带着点缱绻:“宝宝,你喝了酒嗓音更甜了。”

………“沈洛怡揉了揉自己的耳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多说几句,宝宝,好听的。”

像沾染上糖霜,温糯中丝丝缕缕绕着甜意。近乎上瘾的那种甜。

沈洛怡愤懑地横去一眼,本是恼怒的语气,可说出口便换了语调:“我累。”

像是被削钝的鱼钩,只轻飘飘掠过,一点若有若无的痕迹,闷闷发痒。

她的声音也哑了,嗓子也干了,力气仿佛被全然抽空,不留分毫,只倦乏地缩在被子里,由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她的长发。

不知闹到了什么时间,她没去看,也没什么力气去看,程砚深把她抱进怀里,端着水杯,动作仔细地喂她小小囗小囗喝着水。

沈洛怡的手指半扶在杯子上,没什么力气的吞咽,偶有水珠顺着唇瓣淌下,滴在精致的锁骨上,又被程砚深指腹轻轻抹去。

微烫。

她下意识抬眼,沈洛怡几乎是眼看着程砚深眸色渐渐转深的。

危险感幽然转浓,她忽地一惊,推开面前的男人,即刻警告,拉开安全距离:“你别想!”

那表情一看就知道他还想继续做什么坏事。程砚深勾起薄唇,就着她的手,将剩下的水喝完:“你还记得我说的吗?”

水杯被放到一边,轻微的闷响在房间里漾开。“我记仇的。“程砚深徐徐说道,抬手正想将她的被子拢起,视线忽地定住,动作一顿。

他会记仇的,盖了章,是会在别的地方盖回来的。这句话已经是几个小时前听到的,但沈洛怡记得清晰。顺着他的目光,沈洛怡的视线也一同落下。薄被半遮半掩,肩上的红印却格外清晰,从肩上一路向下蜿蜒,其下颜色更加绯红。

眸光瞬间燃起火花,沈洛怡咬牙,恨恨说:“程砚深,你真的属狗的吧。”

“再咬我别想爬上我的床。”

窗帘随着清晨的微风晃动,偶尔泄出一道光线。天都要亮了。

第一日,第一夜。

再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空气间若有若无地红酒弥香,一点醉人的意味。

沈洛怡缓神许久,赤着脚下床,些微的腿软,并不影响她的动作。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是绿意裹挟的葡萄园,石灰粘土的土壤上,逐渐聚拢转浓的葡萄果香,是属于盛夏的盎然景象。

翻找着背包,沈洛怡咬着笔帽,拔出钢笔,半跪在地毯上,靠着窗边,勾勒眼前美景。

五月份的葡萄还未成熟,像是染着一点灰绿的颗颗珍珠,圆润剔透,和丰收时候全然两种不同风情。简单的线段,潦草描绘的画面,也只停在轮廓上。似乎是望着眼前景色入了神,连推门与脚步声都没听见。

程砚深走近,才看见趴在飘窗前的女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卷翘的睫毛偶有颤抖,嘴角还咬着笔帽,手里的钢笔已经在纸上晕染处黑色墨迹。

撩起一抹笑,温热的掌心轻轻覆在她的肩头,清润嗓音徐徐落下:“这种姿势也能睡着?”

声音很轻,却被沈洛怡清晰地捕捉,她身形微晃,恍惚了一瞬,很快睁开眼,瞳仁中的雾气还未散去,就已经嘴硬地替自己澄清:“我只是在全身心享受当下。”“懂吗?”

程砚深视线向下,落在她半跪在地毯上的膝盖上,纤细莹白,隐隐印上一道红痕。

“确实很全身心。"他微微颔首,唇边弯起一点浅弧,“看出太太很虔诚了。”

沈洛怡也觉得自己很虔诚,虔诚得腿都麻了。手臂撑着身体,缓缓站起,她坐在飘窗上,晃着发麻的小腿,眼见着她刚刚随意画的那张纸被程砚深捻起,眉宇间微拢,冷清的目光静静垂在那页纸上。反面甚至还印着他们第一次并购案谈判时的草案。“怎么不上色?“他大概端详了一番,慢悠悠问。似乎是有所察觉的,放在她包里的那盒颜料,几乎是没有开封过的,还有即使给石膏娃娃上色,也不曾拿起过的画笔。

沈洛怡晃动的小腿忽地停了下来,捏了捏耳垂,眼帘微垂,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随手记录,也不是非要上色的。”

只是那些随手记录的画似乎太多了,堆叠在一切,他随手翻过,里面没有一张是上过色的。

纸张被放在原位,程砚深不露声色,又问:“那怎么突然就放弃画家Roey的名字了?”

不算什么大家,但也算小有名气的画家,忽然就在这个领域消失了。

那些关于她的故事,印在沈洛怡的背景调查书中,他瞧过一眼,已经熟记于心。

小腿上的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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