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樱与竹(1)
阿爹他们是死在战场上的。
情澜所理解的复仇,是以最少的代价,报复同等的事。
情澜盯了她许久,这个阴婷幽自己没意识到,在无人的巷子里不停打转,半分也不见阴罅的影子。
天又是这样的冷,于是轻轻点点飞到樊府,在画室内随便丢了封信,让樊篱把婷幽接回去。
婷幽见着樊篱,第一反应心里打着疑惑的鼓,他是不是许人均演的,她需要一些细节来判断。
樊篱见着婷幽这样怕自己,以为是因为自己已经和庾昙定了亲,二人独处,婷幽为了和自己避嫌才退了一步。
从前总是跟着樊篱后面,那时他还没现在高。
婷幽记得樊篱后脖处有一颗朱砂血痣,很小,常被那层藏青色竹绵底衣给盖住了,于是那颗朱砂血痣总蒙着一层虚影,像是藏在发髻里的一颗细碎的红宝石,借着天光,那颗细小如同璇玑玛瑙般的血痣,才能一闪一闪地显露在碧白的皮肤上,些许瞧个真切。
许人均若是连这种细微秘事也知晓的一清二楚的话,阴婷幽她就认输。
问明来意后接过伞,绕到樊篱背后,偷偷检查着樊篱的后颈,要是没有那颗小痣,毫不犹豫,当场就跑。
樊篱那一截清白的后颈上,像是一截,正要长成碗口大的竹子的嫩笋,点着一颗细微的小痣,是湘妃洒的血泪。
湘妃竹。
位置对得上,颜色对得上,很好,他不是许人均。
阴婷幽长舒了一口气。她现在准备向樊篱求救,去搬救兵。
蓦然,她自己的后颈传来一闷闷的一击,力度不是很大,但有些沉重,还好她的脖子不像樊篱的那截嫩笋一般看着脆弱,否则有拧断的风险。
她并不太吃惊,甚至来不及反应。
随即而来眼前一阵影影绰绰的模糊攫住了她,脚步不自控地虚浮起来往后倒。
樊篱丢掉手里的伞接住了她。
“眼下,只有这样才能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