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堂】关于「我」和「他」

他们在一起的一年后，意外有了勾陈。

勾吴很激动，十分抗拒这个孩子的出现。

他压下自己的情绪，对陈移解释： “这个孩子若是异能行者，就一定会背上勾氏一族的责任。”而勾氏出异能行者的概率极高。

“我不想让她也到战场上。”

陈移却是难得的很安静，说：“但这也是我的孩子，我不想放弃她。”

勾吴看着她，突然地冷静了下来。片刻后他说：“你是认真的吗？”

“是呀……”陈移并不是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就算只有我照顾孩子，我也想留下她。”

要为了这件事争吵实在是太浪费他们的时间，而且陈移下定决心的事根本没人能改变。勾吴也拧不过她，只能快速地接受了。

“你做好决定了的话……我准备一些东西留给她。”

——

“我们一起准备了好多东西呢，你还是婴儿时候用的东西就是我们一起挑的。”陈移从她的床头柜最下面那一层找出一本儿童绘本，这是勾陈小时候最喜欢的故事。 “他单独留给你的东西，除了护身符，就是这个绘本啦。”

里面记录的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冒险家四处旅行，帮助他人的故事。

勾陈有些呆呆地接过来。

“虽然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儿童绘本，不过我猜他肯定给你留了类似暗号的东西吧。”陈移突发奇想，“武功秘籍？”

“……有可能？”看过几百遍的勾陈也并不确定。

但是渡厄尺和星孔石彼此联系的用法，确实是她从绘本上得到了灵感，才决定试试看。

陈移有些郁闷：“真是的，都这么久了还是不清楚耶。”

“在你出生前三个月，他就接到作战命令，要回家了。”陈移接着说，“不过呢，我们好好地告别了。”

勾吴好像总有操心不完的事，有时是家里的事，而在陈移身边又总是在关注着她。陈移怀孕之后他要做的事情又更多。

达摩克利斯之剑总会被看到，而勾吴选择握住这把剑出击。

分别在满天繁星的夜。

勾吴用力地揽着她的肩，“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没关系。”陈移拍抚着他的背，“我感觉得到你很爱我，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奉行活在当下的及时行乐主义，从不过去而停留。

即便此刻是不舍的。

“……” 勾吴轻轻擦掉了她的眼泪，“可不能哭太多。”

“我知道啦，就今天。”

他们交换了彼此的最后一个吻，勾吴最终还是放开了她。

“……今后也要一直像现在这样。”他说，“再见。”

陈移同样和他道别。

勾吴此后再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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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滴在绘本的封面上。

陈移慌忙地抽出纸巾给勾陈擦眼泪：“怎么反而是你哭了啊。”

勾陈拿纸挡着眼睛，完全欲盖弥彰地：“为什么妈妈都不难过啊。”

“我哭过了啊。”

“不是那么简单地说说就完了吧！”勾陈又气又难过。

“哎哟，真的啦。”陈移坐上床，抱住她安抚道：“他是因为爱着我们，才决定要回家的。”

“我也难过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陈陈你就要出生了，我没办法难过太久。”她说，“这个世界平安无事，我们也好好地生活了这么久……这就是他的愿望啊。”

勾陈好不容易收拾起眼泪，看向她。

陈移出神地思考着，注意到女儿担忧的表情，又给了她一个拥抱，“我真的已经不会再难过了哦。”

“有你在啊，陈陈。”

“你和这个世界，都是他留给我的珍宝。 ”她充满感慨地说，“所以我时常会感到，他的爱并没有消失。”

“我并不难过。”

“但我现在很难受。”勾陈把脸埋在妈妈肩上，眼泪哗哗地流。但又不给陈移看自己的状况。

“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陈移想想自己也没有什么不能在人前哭的毛病，“那我今晚陪你睡哦？”

“呜呜……随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