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哒哒哒”
食指在门上轻叩的声音,黑时宰的声音很柔软,穿透力却很强:“出来一下,有事情需要你处理。”
风雅已经换上了睡衣,窝在床里,爬起来的时候特别茫然。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儿,一个个的都不需要睡觉吗?
“什么事。”
他是踢着拖鞋开的门,整个人换上了一套浅色的和式睡衣,头发蓬起,脸颊一侧还残留着压出来的红痕。
才睡着,就醒了。
黑时宰扫过他,觉得风雅累得不正常,一看就是消耗了很多精力。可他们进这个副本又没干什么事,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乐子。
所以这人一定背着他做了什么。
“我们那可怜的妹妹。”黑时宰也觉得有点无语,“裂开了。”
……
天可怜见。
第一个恢复能力的竟然是富江。
富江的扮演任务简单得不行,就是演一个骄纵跋扈的富家小姐——这似乎不需要演。
所以很快,她就凑够了买能力的积分。
富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能让自己变美的商品:【魅力光环】。
又胡乱买了一通。
积分很快不够用了。富江尖声骂了几句抠门系统,甩开了盘好的发髻,让黑发柔顺得滑落。
她本来就是个绝世美人,五官有种东亚特有的韵味,眼尾上挑,泪痣点缀,纯黑的发纯黑的瞳,危险又迷人。
她喜欢享受,却不喜欢这个时代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走路都没办法跨步,难受死了。
于是,在家里男人们出去的时候,她一个人在花园里闲逛。随意地脱了自己的衣服的腰带,衣服下滑,露出一截雪白细腻的脖颈,隐约可见肩侧的一抹柔腻。
女仆要阻拦她这样不雅的行为,被她一巴掌扇得倒地。
可怜的女仆不敢抬头,捂住侧脸,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富江还不满意,伸出脚去踩她的大腿,笑容美艳,骂声恶毒。
眼泪滚落。
富江在玩耍的时候脱了难穿的木屐,一双脚裹在足袋里,在女仆的大腿上碾压。女仆抬起头,就看见一段白皙纤细的脚踝,富江是怎么看都很美丽的,甚至因为她这骤然爆发的恶毒,身上的艳色比平常还要更加逼人。和她对视,就好像心也被夺走了,灵魂在被撕扯着往她身上去。
女仆看着她的颈,看着她的唇,看着她的眼与泪痣,看着她飘动的柔逸黑发。
愤怒,嫉妒。
难以言喻的负面情绪涌上来。她忽然爆发出一股力量,扑上去按倒了富江,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不就是出生在这个好家庭吗?凭什么就可以这样凌辱她?这样让人发狂的一张脸,毁了算了!
她面目扭曲,狠狠扼住富江的脖子,两人在花丛力量滚了一圈。富江毕竟力量小,比不过干粗活的中年女仆,小腿无力地瞪了一会儿,没了声息。
那张姣好的面容狰狞而扭曲,缺氧而死。
女仆似乎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脸色刷得苍白下来,倒在一遍喘气。
“啊!!!”好死不死,有人发现了,“杀人!杀人!”
女仆冲上去,捂住他:“闭嘴!”
那仆从本来还要叫,可看见了富江的脸,看着挣扎中松散的衣服,那裸出来的白皙肩膀和大腿,沾上了泥土和落叶,却还是那么美丽,就像淹没在烂泥里的艺术品。不知怎的,他说不出话了。
……
“所以,这就是你们分尸的借口?”黑时宰打了个呵欠,很轻松地就完成了拷问。身后是两个已经说不话的仆从。
身前是四个被绑起来的富江。
“啊啊啊!贱人!模仿我的脸!”“我才是真的!”“贱种!”
风雅压了压额头,觉得有点被吵到。但更多的是这几只富江带来的颜值冲击,她们被发现的时候,甚至没有完整的衣服,雪白雪白地扭打在一起。如果不是发现得早,估计还要生长出好几只富江。
“先分开关起来吧。”风雅随手一指,“这个留下。”
被指到的富江立刻露出一种自得的表情:“我才是真的。”
“我亲爱的妹妹,请安静一点。”风雅蹲下去,捏住富江的脸,左右看了一下,确认五官仍旧是以前的模样,只是无端多了一股难言的魅力,还能挑起人内心的恶念。比如他现在,就被弄得很暴躁,想就这样堵住富江的嘴,“很难受吧,等会我去拿些西洋甜点过来,怎么样?我们回房间休息。”
他温声细语。
黑时宰在后面冷笑。
果不其然,等富江被送进房间,风雅站起来:“去买几个眼瞎的仆人吧,可能要花点钱。嘛,虽然瞎了眼也可能被富江诱惑,但总归能撑几天。其他人就别接触了。”富江这种生物果然还是太危险了,他还以为能支撑几天。
看起来很温柔,还是会冷漠地支配他人的生命。黑时宰啧了一声,觉得这个人果然还是太讨厌了。
可他还是洗了洗手,追上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风雅对自推的动作非常敏感,“我可是要去休息了。”
“玩个游戏怎么样?”黑时宰强行挤入了风雅的卧室,他环顾一圈,有点羡慕在副本里面能分配到这种房间。他不挑生活环境,但还是有点想睡更柔软的床,“谁赢了就问对方一个问题。”
“很公平的游戏,除非你是卧底,怕暴露。”黑时宰笑了一下,只是随口一说。
风雅心里却重重一跳。
很困很累,智商无限趋近于零的风雅觉得自己要死掉了。平常装一下还好,毕竟他是老二次元,天然就比黑时宰等人知道不少信息,可真到了需要比拼智商的游戏环节,不是三两下就能被看出来吗?
他没理会黑时宰,自顾自进了门,等黑时宰也进来了,才掀起眼皮瞧了一眼:“关门。”
黑时宰不情不愿地起来。
等他转身,风雅已经倚到床上去了,姿态放松而随意。
“我为什么要和你玩游戏。”他几乎是用气音在笑,“你赢了,我要告诉你信息,我赢了,你又能给我什么?”
更加年长也更加成熟的青年,忽得斜过头睨了他一眼,狭长眼尾染着笑意,声音轻软,带着点含糊的津轻口音:“难道你要给我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