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3)粒花种
春天来的比弥生想的更快,被包在手帕里的种子很快又被翻出来,弥生看着手心躺着的破布,沉默。
“我的手帕呢?”
两面宿傩烧茶的动作僵硬一瞬,面不改色回答:“脏了,我扔了。”
弥生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他秀气的眉毛难得蹙起,伸手去拧两面宿傩的耳朵,两面宿傩“啧”一声,任由弥生不痛不痒地发泄。
弥生:“你就给我扔了——咱们家有多少手帕能让你祸害啊!”
这点力度对两面宿傩根本是不痛不痒,不要说疼,两面宿傩甚至从抓在自己耳朵上那只白皙的修长的手上感受到一种攀爬而上的痒意。
他乐在其中。
在弥生家的生活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两面宿傩不是会为难自己的性格。
度过最开始对弥生身上香气和接触的不适应,两面宿傩已经开始享受这种触摸,他向来不是正人君子,既然知道被弥生拥抱,闻着那股味道会舒服,为什么不做。
两面宿傩向来是从心主义。
他抓过弥生的手,好在自己的兄长本来就没使劲,他稍一用力的把人拽到了身边,弥生被拽的一个仰躺,伸手去打两面宿傩的额头,两面宿傩笑起来,“兄长,回头再给你买几条不就好了?”
弥生喘气不顺,贫弱的身体让他哪怕是普通的运动也会疲惫。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关于兄长这个称呼,在弥生的要求下还是挂在了嘴边。
但谁知道心里到底怎么想呢。
两面宿傩笑起来,热气喷在倒在他怀里的弥生脸上,弥生有点痒,本就不多的怒气转化为好笑,伸手弄乱两面宿傩的头发。
“怎么长的这么快……”弥生小声嘀咕,如同翡翠的绿眼睛很专注地落在两面宿傩身上,他的手顺着两面宿傩的尾椎骨向上,手下的肌肉手感结实。
“一眨眼的功夫,窜了一大截个子。”
长得很快吗?
两面宿傩的脊柱在弥生的触碰下有些发麻,其实他没注意过自己身高的变化,他更在意的是实力。就算长得和城墙一样高又如何,弥生现在比他高,还不是弱的像一只兔子。
两面宿傩是个天才,他当然是。
领悟反转术式对于其他咒术师而言大概是难以跨越的沟壑,对他却只是某个晚饭后的灵光一闪,两面宿傩的咒术能力正在以一个趋近于直线的速度增长,他会成为当之无愧的诅咒之王。
……那是后话。
“外头开始农忙了,我今天看年轻人都去地里翻土。”弥生扶着两面宿傩的手臂坐起身,能摸到自家弟弟手臂上覆盖的一层薄薄的肌肉,热气隔着这层薄薄的肌肉,烘暖了弥生发凉的手心。
两面宿傩:“怎么?你也想去?”
弥生:?
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自己找农活干。
他的三脚猫医术养活二人还是足够的,更何况……以他的身体状况,想要参与农业劳动根本没可能。
两面宿傩知道自己会错意了,他自然地伸手抓住弥生两边手臂,把人旋转一圈。
弥生:“你这几天不用去缘一哥那边学习,也不能荒废……嘶,宿傩 ——别捏我肩膀了!”
“疼吗?”两面宿傩明知故问,变本加厉地捏了捏弥生的肩膀。
“疼!”
两面宿傩发出一声带点嫌弃的嗤声,两只手动作不改,只是力度稍缓,剩下两只手不安分地环上弥生清瘦的腰,手指顺着弥生的耻骨摸索,被弥生红着脸抓住。
……这个位置太偏下了。
而且摸起来让人感觉很奇怪。
弥生:“……说了多少次了,不可以到处乱摸。”
两面宿傩:“为什么,你不是我兄长吗?”
这话给人问懵了,弥生被抱着动不了,一时间没抓住两面宿傩的手。
“……等等,宿傩——兄弟也不可以这样啊!”
两面宿傩:“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他松了力度,可怜巴巴探出脑袋,四只眼显出一种非人的诡异。
弥生:“……”
可恶,心软了。
两秒沉默,两面宿傩已经把自己塞到了弥生怀里,紧紧禁锢住弥生清瘦的身体。
其实自己的示弱技术很差,只是弥生太容易丢盔弃甲。
两面宿傩深吸一口气——
骨头很轻,身上肉不多,但很软。
鼻子贴在弥生胸口,两面宿傩使劲闻闻蹭蹭。
……好痒。
“别闹了宿傩……痒……诶你……”四只手的小怪物很有力量,扒在人身上根本拽不下来,禁锢式的拥抱变成一种微妙的压力,弥生只好无助地拍拍两面宿傩的后背。
这样怎么好。
弥生无端联想。
现在这小子屁大一点就这么难搞,要是变成大块头还这么粘人,自己就真的要被欺负死了。
“……今晚要和你一起睡。”
“我知道啦。”弥生揉揉两面宿傩的头,没忍心揪他的头发。
两面宿傩一直认为,心软是一种纵容,而自己绝对是会顺着纵容无底线索要的坏人。
但两面宿傩不会提醒弥生这件事。
他更希望弥生永远不要出门,永远不会意识到这件事。
一场无聊的亲情扮演游戏。
两面宿傩乐在其中。
但他还是被迫起来了。
两面宿傩:“缘一去隔壁村子询问稳婆的事,大概快回来了。”
弥生:“咱们村子没稳婆实在是太不方便……话又说回来,附近几个村子不都得靠着那一位婆婆接生。”他起身,因为久坐有些头重脚轻,被两面宿傩扶着缓了两分钟。
“……我去给阿诗姐送花种,还要帮忙种下呢。”
两面宿傩皱眉:“等晚上吧,我去送。”
弥生:“那我做什么?”
两面宿傩:“你在家。”
弥生笑了。
“你要把我当小废物养还是把我当小猪养?”
两面宿傩:……
当猪……?
不对。
就算他现在还坚定日后要吃掉弥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