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钱人作风傻逼。”
边柏青牵了下一侧的嘴角,有掩不住的不屑:
“有钱人的便宜,那么好占?打我的女人,他怎么死,都不知道。”
这话里,好像也藏着差点掐死她、再次被捕的薛永泽吧?
余津津想借机问——纯属被有关边柏青的悬疑,吊着胃口。
和薛永泽无关。
但她又不敢直接提薛永泽,只好漫应了一句:
“其实和我交手,他也没占到便宜。我还手了。”
俩人看似在说余绍良打人的事,但都知道话里话外藏着个薛永泽。
边柏青没好气扔了手里的铁签子,非常烦躁,嚷了一句:
“真看不惯你下手不彻底的样子!同情心泛滥!”
“我没有······”
边柏青又摔了下铁签子:
“狡辩!薛的未婚妻,值当你朝警察帮她开脱?!每一个都该!”
余津津小声嘀咕:
“那不是开脱,都到警察局了,我想着还原事实,她当时确实······”
“闭嘴!”
边柏青气得走掉了。
余津津不敢进去找他,坐在凳子上。
不久,边柏青又回来,站在她面前。
余津津站起来,小心翼翼望着阴晴不定的边柏青。
边柏青手里握着一叠文件,卷成筒,侧着敲了余津津肩膀一下,不耐烦的语气:
“你到底能不能成事?”
余津津微微摇头:
“听不懂老板腔。请你翻译成我能听得懂的话,什么叫成事?”
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边柏青绷着的脸,笑了,但又用纸筒捅了她肩头一下。
“你脑子到底什么构造?言行不像正常人!我跟你说话,你平时也要翻译?”
余津津老实答:
“很多时候,我要根据你的表情,翻译你什么心情。”
边柏青饶有兴味似的:
“我现在什么心情?”
“让我想揍你的心情。”
边柏青不生气,笑声高朗,走到余津津身后,占了她刚才的凳子,拽她坐在自己腿上。
两人间,他总是做那个先宽容的。
就着火炉,他让她展开文件:
“你但凡下了决心,就得学会一路到底。那些周边的小恩小惠,不能管它。”
余津津知道,是在嫌她有时心软的没道理。
······其实也不是,他是个男人,有时不懂女人之间的缠斗,可能不会像男人之间的仇恨似的,只是二维的简单。
她虽然很烦薛的未婚妻像只苍蝇缠着她,但是同为年轻女人的处境······给他无法解释。
文件展开,余津津震惊。
余正海的矿区,有人想收。但需要一个中间商过度手续。
边柏青指着上面的数字:
“这是别人出的价格。”
又指底下的一行数字:
“这是我压的价格。”
余津津拧着脖子,满眼疑惑。
边柏青揽着她的腰,抬眼望着她,伸手,替她掖了下耳后的头发,声调变得低柔:
“傻不傻?中间的差价,你满意吗?”
“和我有关?”
他轻触着她的头发:
“有关。这差价,是你应得的。”
余津津赶忙低头,算数字,吃惊:
“这么多?”
“还有嫌钱多的?”
“可是他的矿,年年赔钱!都发不出工资!还要交罚款,到处转手,压根没人要!”
“是他自己找不到合适的接手方而已。”
余津津低头,又算一遍加减乘除。
边柏青觉得她财迷的可爱,反着手背,蹭蹭她的脸颊。
“数不过来了?”
“我要跟你平分!”
边柏青眼中一亮,拍手在心口,表极大的安慰:
“你真大方。把应得的,还要分我一半。我好感动。”
一晚备受震惊的余津津,这才从不停的反转中缓过来,抖着文件,变得活泼:
“大哥!你什么时候弄得这些?”
边柏青哼了一声,得意:
“什么时候?这些东西扔你眼皮子底下很久了,你要拿芹菜抽我那天,我去卧室找文件,手里拿的就是这个。”
余津津不好意思起来:
“你别胡说,谁敢拿芹菜抽您啊!给我挣钱,就是大爷。边大爷!”
边柏青笑的身子发抖:
“你有没有底线?”
“有。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大爷。边大爷。”
余津津举起手里的文件,让火光照亮上面的数字。
这可都是钱呐,真迷人!
忽然,边柏青坐直身子,额心抵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声:
“你想让那群追债的知道余绍良他爸手里很快有笔钱吗?”
余津津愕然了一下,才明白什么意思:
赌徒们,才不管钱从哪儿来,只要有钱,他们就跟疯狗一样,压根不会叫余家花了。
太超纲她以往的现实生活,她默然。
报复,已经变得轻而易举,只要现在的她,下个决定,都不用出面,就可以看到他们的惨然。
可是,妈那张迟暮的脸,上面若有若无余津津五官的痕迹。
妈因前半辈子的不宁静,那些苦恼在脸上一翻动,曾经扯痛过自己的表情。
边柏青深望着余津津寒潭般的双眸:
“亲一亲我的额头,亲左边,我下指令。亲右边,代表报复放下了,不存在了。”
烤网上的棉花糖,全化了,沥到死灰的炭上。
炭,附着了新的燃烧物质。
熊熊烈焰映出的火光中,余津津朝边柏青的额头,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