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来上一句。

桃鸢自是没多想，点头承认。

“好好的清闲日子不过，瞎跑什么？将军让我与你一起去医馆里帮忙。”新月没好气的抱怨一句。

“啊……”这是桃鸢万万没想到的，赶忙道歉，“姐姐你别生气，我是闲来无事才去的，那边活儿不重。要不，到时您做不了的，都让我来吧。”

医馆里没重活，都是些细碎小活儿，但桃鸢也真的没想到会连累新月过来操劳，所以承诺帮她做，也不是随口应下，她全承担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这天的军医馆里，陆生川看着一位妆容精致的漂亮姑娘老神在在的对着药炉发呆，而另一位士兵装扮的姑娘，小小的身影迈着急匆匆的步伐里外忙碌。

他无奈叹口气，怎么自己开口要人，虽然一下子来了俩，可真正想要的，裴展这厮却没答应给他呢？

医馆外，冷风张狂的四处呼啸着。

桃鸢正埋头清洗草药，寒风吹得她不停吸鼻子，但手上清洗枝叶的动作虽小心却没一刻停息。

跟着陆大夫的这几日，她已学会一些普通草药的处理流程，清洗、晾晒、烘干、研磨，甚或者熬制，她独自一人都已能做下来。

似冰般透骨的水中，桃鸢将川芎逐一清洗干净，抬手哈气短暂取暖，然后正打算捞出晾晒，一抬眼的不期然间，竟看到多日未见的将军，身姿挺拔的大步从医馆营前走过。

裴展当然也看到了她，虽小小的一团，可就是让他注意到了。

四目相对，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眼神，好似未看到一般面无表情的匆匆离去。

桃鸢不甚在意的起身，继续忙碌着将这些药材摊平晾干。

陆生川看着桃鸢短短几天时间内，竟可以将医馆里很多活计操持下来，甚是满意。

于是，贼心不死的他再次找上桃鸢，“你也看到了，这季节采药有多难。其实我一直想在这儿种植些常用的药草，就是缺个细致的人打理，桃鸢，你愿不愿来？”

桃鸢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位面善的陆大夫，不敢相信自己竟还能做这些工作，可嘴上却不敢轻易应承。

“我每日里无事，过来帮忙也是打发时间。至于帮您种植草药的事儿，只要将军同意，桃鸢自然乐意至极。”

陆生川听完满意点点头，然后眸光一转，“这样，你先同我一道物色块儿适合种植的地儿，我再去请示他。”

这事儿，他觉得还得先斩后奏，寻到地方再找裴展，成算应该更大一些。毕竟，要人时，他已吃过一回闭门羹。

于是，桃鸢便陪陆生川围着军营开始转悠，无奈营地里满是斗志昂扬的士兵，能有几块安宁土地不被盘？

“要不，到营外的湖边看看？那儿有水源，草地看着也肥沃些，开垦后种植如何？”桃鸢难得积极一回，主动提出自己的想法儿。

陆生川不由得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看来我们桃鸢真不是一般的聪明。”一句话，惹得她红了大半张脸，羞涩得低下去头。

再抬头，除了看到陆大夫满是笑意的俊脸，她还看到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那冷面将军，投过来的眼神里带着一抹不屑与冷硬。

桃鸢瞬间变了脸色，再次低下头去。

陆生川疑惑的回头望去，就看到裴展正打算离开，赶紧出声叫住他，“裴将军，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这儿有事儿正打算给您汇报，您可得多多给我支持啊。”

然后，他挥手示意桃鸢一起跟上，这不正是要人的好时机么？

裴展听完陆生川兴冲冲的要人和种植草药计划，只冷冷的提出一个问题，“安全如何保证？”

只是，他的眼神，却是冲着陆生川背后的那道细弱身影。

“士兵们经常要去洗马，我们挑时间跟他们一起去不就得了。”

看对面这位大将军又是习惯性挑眉冷脸，却没有丝毫答应的意思，陆生川稍稍有些气结。

“我说裴大将军，念着你我、程安咱们三人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情分，我才陪你来了这鸟不拉屎的隶阳关。怎么现在问你要个帮忙的小丫头，都要三请四申的，您也忒小气些了吧！”

低着头的桃鸢有些讶异，没想到这位气质儒雅的医官，竟是将军挚友，而且竟还有如此精怪顽劣的一面。

不过，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将军姓裴啊……

裴展也被陆生川一番话搞得白眼只翻，“我说的是草药安全，不可能全天派兵看守吧，如若被毁，或者混入其他东西，该当如何？”

陆生川被噎住了。其实之前他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今天桃鸢碰巧和他想到一块儿去，才想着再找这位将军碰碰运气，看能否同意的顺畅些，另外也是想让这裴大将军帮着出谋划策，给个两全的解决办法，看来依旧无用啊。

裴展看着面前低头泄气的两人，缓缓叹口气，给出解决办法，“种植草药这事得办，我帐旁不有块空地么，先在那儿培植。等讫部那边安稳些，再去湖边种植不迟。”

低着头的两张脸霎时抬了起来，全都惊喜的望着他。

裴展语气不佳的跟着接了句，“你不是负责药草种植么，来德也要回来了，今天你就搬回我营帐，后期方便照看药草。”

不用说，这话自是说给桃鸢听的。

只是，此话一出，刚刚惊喜的两张脸，瞬间又都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