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林绣蓁想了想，随便给那个叫柳二的安排了事做。无他，林家瓷窑厂老传统，拌泥也。 现在生意规模不算大，可安排个人也不算事。柳梧鸢又请示说柳二想就近住下，林绣蓁意兴阑珊，只让小姑娘看着安排。 草草决定好了对方去处，吩咐着要记得明早开工，林绣蓁吃上了今日的第一饭，用了一大碗冰镇的奶酪。 这年头的奶酪不太一样，用的都是羊奶，拌点其他的东西，再放冰块。吃起来微微有一些膻味，大部分人吃不惯，卖的也不贵。 林绣蓁却觉得奶香浓郁，嫩滑爽口，时不时就要来一份。家里其他人不解，顾慎试了几次还是吃不太习惯，每次都皱着眉。 吃完了这一小份羊奶酪，林绣蓁不愿意再想昨天的问题了。 虽然外面的世界很可怕，可到底威胁不到她身上。在生活安逸富足的时候，往往就失去了掀起神秘面纱的勇气。 做好新一份的生产计划书没多久，林绣蓁听到门外传来了柳梧鸢请安的声音，她头也没抬，道：“什么事？” 小姑娘最近抽条长高了一些，丰盈起来的脸庞上，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盛满了活泼灵动的笑意：“夫人，家里的糖罐快见底了，下午我出去采购时，是否需要补货？” 糖还是比较贵的，每次买糖也算得上大额支出。想到绿豆汤，酸梅汤，冰镇豆乳等，林绣蓁立马点点头，说道：“自然要买的，我等会给你钱。这次多买点，到处都缺糖用。” 她知道柳梧鸢现在也不到10岁，虽然懂事的很，但还是有小孩的天性。想着柳肆檐也会一起去，林绣蓁多给了一钱银子，叮嘱道：“若是见了卖糖葫芦的摊儿，买上四根回来。” 林绣蓁虽然爱吃甜的，但并不怎么喜欢糖葫芦这种又酸又甜，还黏嘴黏手的。 她知道柳梧鸢爱吃，但是小女孩却不肯只为自己一个人买。她每次就假借团购，买点小孩子爱吃的。 果然，听到回来分糖葫芦，柳梧鸢眼睛一亮，喜滋滋领命拜退。 到了下午，林绣蓁一人留在家里，便抽出了自己的小本本。 她翻开书页，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一连串的英文。 林绣蓁原本想用简体中文，可是这个朝代的文字和繁体字差别不大，她不少地方能连蒙带猜，能猜出大概的意思。 简体中文和繁体字之间，还是能看出一定的联系。 林绣蓁怕他们也会连蒙带猜，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使用起了英语记一些比较重要的事。 这些看似鬼画符一般的字母里面，藏着不少惊世骇俗的言论。第1篇就是议论本朝皇帝，有着顾慎这一层关系，她写得更放肆—— [这个皇上太小了，而且根基不稳，谁都可以踩两脚。我以前就想过，本朝才第2代，皇权怎么就式微了。 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得位不正啊。各地叛乱频频，朝堂里真正做大爷的是武将啊，皇上就是个傀儡～ 不过皇权还是个好东西，在小也能能发挥不少作用。皇权不显也有好处，大伙都是捧着他，没几个办实事的。对顾慎的威胁更小了。] 林绣蓁大学时四级考得极其痛苦，重考了两次才非常勉强的低分飘过。 这开篇的日记上，不少词她勉强东拼西凑，动用了中式翻译拼合法。比如皇上，她写的是yellow up。 在这种双重加密之下，这个小本子可安全了。 林绣蓁想了很久，等到墨水都快干了，才终于动笔，写下了她的今日日记—— [我有点想家了，好吧，我一直都很想家。 太可怕了，我怕被这个时代同化，有朝一日回忆起故乡却感到陌生。 顾慎是个不错的人，但我不想接受他。就当是私心吧，我在努力抗争，不和这个时代牵连。而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往往最容易变为归属感。 穷人们太苦了，在这种环境下，他们磨砺出了狡诈却是最保命的生存智慧。他们对不起任何人，但对得起自己。 生命就是这个样子，活都活不下去了，还讲什么道义。我知道那个柳二坑我，嘴里没两句好话，但他都活成那样了，给条活路吧。 今天吃了奶酪，但我更想叫它双皮奶。真可悲啊，我总是靠着这些相似又不是的东西，寻找着记忆里的感觉。 我想考察一下那个柳二，他聪明又有头脑，也豁得出去，经过了这番变故，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试试他的性子稳不稳定，安排几个小意外看看。如果他能忍下来，真转了性子不背叛我。 我就让他去帮我在外面跑跑腿，撒钱联络一些地痞流氓什么的，好歹多认识点人。 好吧，说是去跑腿认识人，其实就是在增加人脉，收集点乱七八糟的传言信息。顺便寻找不太能见光的打手，我也要防着别人了。] 听到外面传来了柳家兄妹的交谈声，林绣蓁收起了自己私藏的小本子。若无其事的开门迎了上去，嘴里惊喜道：“哎呀，好圆的糖葫芦。” 她接过柳梧鸢手中的糖葫芦，一根一根的分发了下去。糖浆微微有些晒化了，显出了格外的柔软。 林绣蓁咬了一口，决定把剩下的全留给顾慎吃。这种又酸又甜还粘手拉丝的零嘴，吃完之后难受。柳肆檐吃了两颗尝尝味道，把剩下的都留给了妹妹。 柳梧鸢叼着一颗糖葫芦，嘴巴周围一圈都粘满了糖浆，含含糊糊道：“谢谢夫人。” 柳肆檐气笑了：“糖葫芦是我留给你的，你不谢谢哥？” 柳梧鸢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毫不心虚：“糖葫芦是夫人买的，又不是你买的。我当然要先谢谢夫人，然后再谢谢哥哥给我留糖葫芦，夫人第一好，姑爷第二好，哥哥第三好！” 听到这话，林绣蓁与柳肆檐都笑了，不过少年还是假装生气，捏起了柳梧鸢带有婴儿肥的脸庞，语气不高兴道：“姑爷都不在这里，平时也没给你买过什么，还第二好。” 柳梧鸢的眼睛眨呀眨，带着一种狡黠：“因为夫人是天下第一好的，姑爷对夫人最好，夫人能开心，姑爷就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