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花
都不会的人交到我手里,两个月时间排一出古典舞,还要在元旦上台演出?呵,真不知道,是高看你们,还是高看我?”
这话说得,贬低了她们这里的所有人。
其中一个高挑的女孩不悦地说:“编舞老师,我们可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才进来的。您还没有开始排,怎么就知道我们不行?”
“怎么知道的?”
那编舞老师扫她们一眼,毫不客气地指出:“看骨骼,看比例,看站姿。你们几个,就不是跳古典舞的料。”古典舞对身体的柔韧性和灵活性,以及轻盈度要求特别高,不仅如此,身体与手脚的比例,协调性,甚至是脖子的长度,肩宽的距离,乃至髋关节的开与掀,都有硬性标准。
除此之外,还需要古典舞演员对音乐与艺术有极高的审美性。
包括她自己本身的美感,也是舞蹈呈现效果的一环。这几样,缺一不可。
但站在她面前的这几个人,都没有入得了她的眼的。唯一一个有条件的,却又好像对古典舞不感兴趣。赵旎歌不是对古典舞不感兴趣,她纯粹是心不在焉。在刚才看到系统心动值后,她的脑子就有点乱,不由对自己努力的方向产生了怀疑。
是她不够主动吗?不够魅力吗?不够美丽可爱吗?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两天过去,他对她的心心动值只上涨了区区三十分。
赵旎歌只要一想到那像是在嘲笑她一般的三十分,就在心里将陆宴岭骂了八百遍。
大
一上午就这么摸鱼混过去了。
中午的时候,赵旎歌和余倩一起去食堂吃饭。她平时都吃得很少,但今天她一直不停地往餐盘里夹菜,鸡腿夹了一个又一个,在夹第三个时,旁边的余倩忍不住叫住了她。
“旎歌,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赵旎歌回神,低头一看,看到餐盘里的食物,忙把它放了回去。
她端着盘子和余倩找了个清静的座位坐下。文工团四五百人,到了中午饭点,食堂乌泱泱的都是脑袋,即便大家说话声都压低,但聚在一起也像闷雷訇訇,震得人脑瓜子更疼了。
今天早上还是晴朗的天,这阵中午突然就阴云密布,云层灰蒙蒙压在天际,好似在酝酿一场大雨。赵旎歌看了眼窗外天色,根本没有胃口。
随便对付了两口,就回到楼上休息室。中午两个小时,大家吃饭完一般都会出去溜达的溜达,午休的午休。赵旎歌却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仔细翻看她和陆宴岭之前的聊天记录。
翻完后,她沉沉地叹了口气。
冷淡,漠然,无动于衷。
在回看陆宴岭的那些寥寥几字回复时,赵旎歌终于清醒了一下。
昨晚她收到私房菜外送后给他发信息说谢谢,他甚至都没有回她。
多么明明白白的无情啊。
她怎么就自己一下子上了头,认为他已经开始对她动心\了呢?
任重道远,道阻且长啊。
赵旎歌痛定思痛,锲而不舍,决定再次调整全新的战略。
她点开短信编辑箱,把早上那束玫瑰花照片发给陆宴岭。
然后意味深长地发了句:“哎呀,追求者太多了,真是让人烦恼呢。”
大
收到赵旎歌短信的时候,陆宴岭正好也在部队食堂吃饭。
部队的食堂亮堂整洁,不锈钢桌子擦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兵官们即便是吃饭也保持纪律严明,偌大的食堂里只有碗筷相碰的声音,没有过多哄吵和嘈声出现。大批士兵排着队走进食堂,简明快速吃完饭,又排着队离开食堂,气氛秩序盎然。
陆宴岭和几个同僚一起,坐在里侧更为安静的单独包间。
跟他坐一桌的其余几人,有杨参谋,还有两个团长。大家正吃着饭,聊着一些闲事,陆宴岭放在长裤口袋里的手机微微振动,他低头,拿出手机看了眼。陆宴岭盯着手机,眼神顿了顿。
他的目光在那张玫瑰花照片上看了好一会儿,而后意味不明地抵了抵下颌,将手机收了起来。
他低头准备继续吃饭,却突然觉得没了胃口。陆宴岭放下餐具,用湿毛巾擦着手时,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沉沉吐了口气。
杨参谋总是第一个发现陆宴岭异常的人。
毕竟是工作上的搭档嘛,他平时的工作主要就是做思想政治工作和心心理辅导,所以对陆大旅长的一举一动都很关注。
听到他沉声叹气,杨参谋连忙问:“怎么了?是不是这次的演习成效汇报上去军总部不满意?”陆宴岭瞥他一眼:“没有。”
“那是什么事?“杨参谋不解,还转头和旁边两位同样一脸茫然疑惑的团长对视了眼。
陆宴岭索性站起身往外走,冷淡道:“私事。”大
走到食堂大门外,陆宴岭抬头看了眼天色,阴云沉沉,天空昏暗,偶尔还响起两声闷雷,这是要下雨了。他抬步往外走,手机在迷彩裤口袋中的掌心摩挲了片刻。
最终还是掏了出来,垂眸回了两个字过去:“不错。”陆宴岭知道,他一旦这么回过去,她一定会立马缠上来。
不用看见人,他都能想象得到她会在那头露出一张怎样洋洋得意的笑脸,狡黠,不怀好意,还有一丝戏谑。但他明知会这样,却还是回了。
其实陆宴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她,明明可以直接无视,一眼就看穿的小把戏。
或许是那束玫瑰花颜色太红,刺到了他的眼吧。但这一次。
赵旎歌的反应却出乎了陆大旅长的预料。
他那条信息回复过去后,便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回音。
一直到当天晚上,女人都没有再给他回过、发过任何信息。
晚上,陆宴岭忙完手头工作,回行政楼的宿舍洗了澡。洗完澡他出来,围着一条军绿色大毛巾,一身还挂着水珠的矫健腹肌在走动间肌理分明,顺着那沟壑深邃的人鱼线淌进围在腰间的浴巾里,将那处沁染成一片暗色。他顶着一头半干的黑硬短发,走到书房,抄起放在书案上的手机看了眼。
除了几条不重要的通知短信,那个被他备注为【伶牙俐齿的小骗子)的女人,没有任何动静。
陆宴岭拿着手机,低垂的黑眸慢慢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