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23章第23章
第23章
抵达汴京城时天色已暗,但大宋这座最繁华的城市之中,却处处是一片灯火照天的热闹景象。
既然已经各报身份交了朋友,豪爽的呼延飞鹏就不再跟李世民客气,直接让车夫把自己送到了呼延府门口。一下马车,他就唤门人快去知会准备饭食,坚持要邀请李世民他们进去吃个饭。
但对方明日就要领命出城,李世民一家自然不肯在这节骨眼叨扰对方,连连称下回有空再去做客。正在双方拉扯之时,呼延府内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声,呼延飞鹏霎时面色大变,忙放开李世民的手臂,拱手歉意道,
“舍弟顽皮,每回捣乱只有我与父亲合力才制得住他,今日恐怕无法招待赵二弟了!”
李世民也拱手朝他笑了笑,“呼延大哥快些进府忙正事吧,下回若有空可以来青州寻我。”
府中怒吼声再次接连响起,呼延飞鹏匆匆许诺一定会去青州看他,就告辞往府中跑去了。
回到马车上,车夫先问了他们接下来要去何处,才摇着头感慨道,
“定是他家关起来的那个小郎君又在发疯了”李世民眸光一闪,急忙探头问道,“老丈此话怎讲?”车夫是个健谈的,三言两语就把呼延家的一件辛秘事说了。
原来,十八年前呼延将军的夫人诞下了一名男婴,哪知对方竟然一生下来就会说话,说的恐怕还是什么不得了的话,呼延家立刻找来高僧和道长解惑,最后得出一个“命格诡异霸道,将会为家中引来灭门之祸"的结论。而呼延家在高僧给出的“即刻让这孩子遁入空门”和道长给出的"一世将这孩子藏在府中,绝不能让他抛头露面"的建议里选择了后者,所以那位从未踏出过府门一步的小郎君,性子越发古怪难测,时常在院中发出狼嚎般的吼叫声。许芸听得心疼不已,“任谁被关在院中一辈子不能出门,恐怕都会憋得想发疯吧?”
刘玉碧却慎重道,“倒也怪不得人家,一个会为家中带来灭门之祸的孩子,换成那些狠心的,恐怕当日就被溺死了”
赵子瞻却疑惑问车夫,“此事既然事关呼延家辛秘,你们又是如何知晓的?”
车夫执鞭认真赶着路,头也不回地大声道,“瞎,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啊?这事在开封府和应天府根本不算什么秘密,你们不晓得啊,听说这位小郎君还是呼延老将军最疼爱的孙辈.…”
在几人的说话声中,李世民却反常地沉默了,他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任由车窗外忽明忽暗一闪而过的灯笼交替映照在自己轮廓分明的脸上,脑中认真思考着两个问题一一世间真有一生下来就会讲话的婴儿吗?那位小郎君,当时说的又究竟是什么惊世骇俗之言?
寻到一处中等价位的客栈后,李世民劝家人先进去歇着,自己取出钱袋付了车费,想到车夫也半日未曾进食了,他又多付了些钱让对方去买点吃的。
这年头有钱人都自备马车,出门坐这种租赁马车的多是平头百姓,车夫还是第一回碰到肯打赏的,忙千恩万谢地接过离开了。
赶往府衙报备后,李世民对大宋夜市十分感兴趣,就兴奋地邀请家人出去边逛边吃。
走在人流嘈杂、叫卖声此起彼伏的夜市中,他们吃了香甜可口的油炸酥黄独、鲜香滚烫的蟹黄汤包、入口鲜美的鹌鹑滑础人儿最后,又吃了一份冰雪冷元子解暑。许芸一路都在兴奋拉着婆母惊叹京城的繁华,宜阳虽然也不设宵禁,晚上却没有这种热闹的夜市。当然,她们高兴归高兴,每回看到李世民抢着付钱,心里那个肉疼啊:京城不但住店贵,吃的东西也比宜阳贵了数倍。
李世民在暗暗感叹大宋竟能实现如斯繁华盛景之时,也留意到汴京的物价之昂贵了。
在宜阳最好的云阳酒楼,一碗三鲜鸡丝汤饼(面条)售价是60文,可在汴京这样的路边小摊上,同样大小的一碗没有加鸡丝的三鲜汤饼,售价是100文。至于鱼虾之类的河鲜更是贵得出奇,一条只有手指长的香煎小鱼,竟然要卖50文!
许芸连连咋舌,“这般不起眼的小鱼,咱们宜阳50文都能买上一大堆了,京城的工钱一定很高吧?”这时,旁边一个卖樱桃煎的摊主笑着回道,“工钱哪能有凭高呢?在咱们开封城里,铺子工坊一日的工钱不过150文,前些年还行,如今也不过勉强糊口罢了,要不我们也不会来摆摊,瞎,早晨五更起床做工,下工摆摊到三更,注定是当牛做马的命.”
她说如今许多铺子都是通宵营业的,夜市刚卖完宵夜,五更时分又开始准备早市了。
李世民笑着上前买了她的四份樱桃煎,笑问道,“可我见夜市各家生意十分兴旺,看来京城之人十分豁达。”难道说江南是膏腴富贵之地,在宜阳县城,一个成年劳力的工钱普遍在100文左右,而在物价昂贵的京城,工钱竞然也只有150文。
这点收入,跟兴旺的夜市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店家高兴地给他多舀了几颗,解释道,“客官有所不知,如今夜市的生意可比往常差多了!以前我们进货便宜,这样一碗樱桃煎只卖13文,可近月米麦大涨价,不知怎的带着其他东西也跟着大涨,酒啊糖啊酱醋啊全都涨了,我们也只能跟着涨,可价格一涨,夜市就只剩你们这样的外地客人和汴京富户才出来逛了…”
李世民这才顺着对方的话,重新观察了一圈周围:夜市中虽然人来人往的,逛街的确实多是身穿长衫或罗裙的男女,鲜少看到短打衣裳之人。看来汴京物资紧缺涨价一事,确实影响极大。
李靖一直暗中派人留意着李世民的消息,当夜就悄悄喊上魏征来到客栈外,又设法把自家陛下引到了马车里开往僻静处,如此,三人总算是顺利见面了。李世民自然是十分惊喜的,但同时心情又有些复杂。他有时虽会恼怒魏征的较真,心底却又是十分敬重他的。
前世魏征病逝后,他不但亲自撰写碑文,更下令将对方葬在昭陵的九峻山上,是文武百官中唯一紧挨着自己和观音婢地宫的,以示他来世还想再与对方做君臣之意。可三个月后,魏征极力举荐的侯君集和杜正伦接连牵涉进承乾谋反一事,加上魏征自己也曾做过承乾的老师,情感遭受双重重击的李世民,难免会认为对方暗中结党营私同时心v怀不轨。
恰好又在这时,担任起居郎的褚遂良举报魏征竞把劝谏陛下的话原封不动交给了他记录以让后世知晓,于是怒不可遏的李世民终于忍无可忍,就命人推倒了自己为他立的碑一一
虽然,他后来亲征高句丽失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