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顺天理
然后，管家才打量起李辰，看着他有点面熟，可却认不出来，只好问道：“请问公子，您来这儿有何贵干呢？”
李辰既然是便服的过来，就不想暴露身份，于是找了个借口：“我是替楚小姐送信的，烦请转告镇北侯，他一见就知我是何人。”
管事听到是与小姐有关，不敢怠慢，忙回去禀告。
不料，那名本来已经走了十来步远的女子，却突然停了下来，竟然转身回来。
“公子你认识楚若兰？”女子客气地拱手，问李辰道。
李辰摇摇头：“仅仅有一面之交，顺路带个信而已，别的并不知情，只怕要令姑娘失望了。”
女子看李辰满口的否认，笑道：“公子何必这样呢，我跟若兰是好朋友。”
“以我对她的了解，不是她信任的人，就不会托你捎信的。若兰当初走的匆匆。等我得知后，已经来不及了。我还以为不过出门一二个月，最长不过半年，可现在过去了一年多，还是杳无音讯，身为她的好友，我一直很牵挂她，望公子能够透露一二。”
李辰忍不住再次地打量她。
关键是，李辰此前并没有听楚若兰说过她在京城有这么亲密的好友啊，如果真有这女子说的亲密，楚若兰怎么没提到过呢。也因此，李辰并不相信这女子的话。
“不好意思，在下是真的所知甚少。”李辰笑道。
女子见状，就知道对方不是好易于的，不再追问，只拱了下手就掉头的离去。
又过了一会儿。
楚雄亲自地出来，当他认出是李辰，脸上明显十分的惊讶，而且没想到李辰容貌的变化很大，不论是身材还是气质，与之前都区别较大。
李辰先开口道：“楚侯爷，打扰了。”
楚雄连忙地笑道：“快快请进，里面再细聊。”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镇北侯府。
而之前的女子却停在街道的转角处，看到了这些，顿时柳眉蹙起，美眸闪过不解。
……
另一方面。
进了厅堂，楚雄立刻请李辰上座。
“殿下大驾光临，卑职怠慢，请殿下恕罪。”
楚雄满脸的抱歉，而且还在好奇地打量李辰，似乎对他现在的面貌很是挂心。
李辰将楚雄的神情看在眼中，笑问道：“是不是本王和一个人长得相似呢？不过本王觉得可惜了，不知道那位在我这个年纪，长相如何？”
楚雄没想到李辰一来就谈到大燕的太子秦英石，他更是晓得了李辰的来者不善。
楚雄认真地想了想，道：“如今他已是云游天下的闲散人士，并不记挂世俗的权势了，，殿下难道不认为这个结果够好了吗？”
“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让你的女儿楚若兰，追随本王的身边？”李辰当即地反问。
楚雄坦然道：“殿下，他虽已经放下了世俗的富贵权势，可并没有放下亲情啊，对于少有的亲人，自然还是关心的。他让若兰跟随殿下，其实是让我忠心于殿下。不论如何，我欠了他的，所以心甘情愿。”
楚雄曾经也是大燕的将领，受过秦世石的救命大恩，甚至，他能够在改朝换代后封侯，也与当年的前太子操作，有着极大的关系。
李辰盯住楚雄，似乎不经意地道：“侯爷真的想效忠本王？本王怎么一直没看出来？”
楚雄与李辰对视，淡然地说道：“殿下，忠，也有很多种，可以是忠于国家，忠于个人，或者是忠于理念，忠于大义。我的这个忠，与其他人有些不同。”
李辰愣了下，没想到楚雄说出了这样的回答。
李辰的潜意识里，如今最缺的就是忠于他李辰个人。
可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那种。
但实际上，确实有更大范围的忠心。
忠于国家，忠于大义的仁人志士，从古至今屡见不鲜。
而这些忠义之人，往往更是能够青史留名的英杰。
“那么镇北侯，你的忠，又是哪一种呢？”李辰问道。
楚雄道：“忠于天理。”
李辰听得直皱眉头，楚雄的回答，再次完全出乎他的想象。
这可真够虚无缥缈的，简直比什么大义，制度还要玄乎。
不过，李辰很快明白了楚雄的意思。
楚雄所说的天理，是指这个世界的自然运转，代表了不可违背的大趋势，就如同冬去春来，不是人力所能够阻止的。
李辰不太理解他的脑回路。但古代嘛，有的是思想奇奇怪怪的人，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这可能就是楚雄背叛了气数已尽的大燕，转而为大雍尽心尽力的重要原因吧。
李辰没想到楚雄一个武人出身，竟然会忠于天理。
大燕的末期，朝廷腐朽，百姓民不聊生，楚雄抛弃了大燕，投靠了大雍，而且至此一往无前，毫无后悔之心，所以能够被大雍最终的封侯。
楚雄认为，是前朝使得天下大乱，朝代更替，是自然的天理。
李辰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回京后，楚雄一直不曾拜见，哪怕他身受重伤，楚雄也没有探望的意思。
因为，楚雄需要看到李辰是不是顺应天理的那个人，是，他才有资格成为将来大雍的任皇帝，他楚雄才愿意效忠。
不过，虽说他并没有全心全意地效忠李辰，但因为秦英石，他让女儿楚若兰追随李辰，其实也就是将整个镇北侯府，押注在李辰的身上了。
但他现在做的，是为了还秦英石的债。
只有当他真正看到，李辰具备帝王之姿的时候，他才会口服心服。
有些执拗，但也合情合理。
理顺了这些，李辰心中的那些不解消失，又问道：“那么楚侯爷，你如今的心目中，又是哪一位皇子是真正顺应了天理呢？你放心，咱们今天只是闲聊，本王更不会将这些话传出去。”
楚雄不停地摇头，道：“寿王殿下，现在二皇子等皇子们，为了太子的位置争夺不休，他们眼里根本没有社稷黎民，只有个人的私利，又哪里谈得上代表了天理，成为储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