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气自己,怎么就这么没骨气。被他伤一次还不够长记性吗?还想继续被他玩,被他戏弄?
他是开心了,尽兴了,徒留她一个人泥足深陷,继而黯然神伤?
这样的经历,只需要一次就够了。
再来一次,她怕是再也拿不出当初的意志力快速从中抽离。
快速…….
夜浓被心里涌出的这两个字笑到。
天知道她用了多久才将他的脸从记忆里一点点抹去。那段连刷牙洗脸都要告诫自己要忘记他的日子,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所以当她再看向那份被她付钱打包回来的精美打包盒时,她几乎一个迟疑都没有就扔进了垃圾桶。大
翌日一早,夜浓去了会所的健身房,平时看不到几人的小区,没想到起早来锻炼的人却不少。
临窗一排十几台跑步机几乎被占满,就剩下最里面两个空位。
夜浓脱掉外套,身上是一套香芋紫运动装,虽然是长袖,但修身的剪裁让她身段更加袅袅婷婷,凹凸有致。她站在倒数第二个跑步机上,一阵低速的热身后,夜浓将速度增加到每小时三公里,十分钟后,她又将速度增加到五公里。
在她旁边是一个年轻男人,虽说银灰色紧身速干T恤下能看出他精而壮的肌肉,但五官俊秀,满是少年才会有的稚气。
从夜浓站到跑步机两边的防滑板上时,他就几次余光偷瞄。
眼看半小时过去,依旧不见夜浓有停下休息的动作。滚滚的汗划过他眉清目秀的脸,像是终于找到一个搭讪的机会,他脚下速度不减,光明正大扭过头来:“第一次见像你能跑这么久的女生。”
听到声音,夜浓先是一愣,往右手边的跑步机看了眼才回看对方:“你在跟我说话?”
“当然了。”
男人有着一双能望到底的干净眼神,笑起来,像是夏日里的山涧清泉。
很是赏心悦目。
夜浓回了对方一记浅笑:“我可不是女生了。”她冷白皮肤沁了细密一层汗,透着隐隐的绯。男人目光停留在她脸上,“那是姐姐?”
一声姐姐让夜浓颇感意外,夜浓轻笑一声:“你多大了呀,就喊我姐姐?”
“二十一,你呢?”
男人热烈的笑里不见丝毫年下弟弟会有的腼腆。夜浓眉梢轻挑,点头之余,她垂眸无声笑了下,黑密的眼睫因她垂眼的动作卷翘勾人。
对夜浓来说,年龄不算秘密,但对一个陌生人,她也不想交底。
“我啊,马上就三十五了。“她含糊其辞地虚报。以为会把对方吓跑,结果却听他“哇哦”一声:“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在夜浓浅浅低笑里,男人调慢了速度,“以前没见过你。”
虽然知道对方在看着自己说话,但夜浓还是选择目视前方,“我刚搬过来没多久。”
男人说了声难怪,继而又细问道:“那你住几栋?”不得不说,现在的小弟弟都太会搭讪,没点经验真要招架不住。
夜浓回头给了他一记笑而不语。
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或者仗着自己年纪小就可以任性妄为,男人嘴角撇了撇,人畜无害的脸,委屈犹怜的语气,说:“这么小气呀?”
说他没有礼貌好像都有些重了。
夜浓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是这动作,让她额头两滴汗滚了下来。
汗咸刺眼,夜浓条件反射把眼一闭。
几乎是同时,男人反应迅速的从慢转速的皮带上站到了一侧的防滑板上。
长臂一伸,掐着夜浓的腋下,将她从快速转动的皮带上托起放在了两台跑步机之间的平地上。
动作迅速到夜浓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面对夜浓满脸的怔愣,男人翘了翘嘴角,“不客气。”惹得夜浓都不好跟他计较他刚刚的无理,只得轻笑一声:“谁说我要跟你说谢谢?”
“那就换成抱歉,"男人语气诚恳:“所以,我可以为我刚刚的失礼,请你吃个早餐吗?”
不得不说,这种搭讪方式有些出其不意。
夜浓不是一个娇怯的性子,大大方方地笑了笑:“你都喊我姐姐了,怎么好意思让你请。”
四楼是餐厅,时间还早,用餐的人并不多。男人点餐轻车熟路,要了双人份的港式早茶。给夜浓倒水的间隙,男人语气有着自在的熟络:“你住十二栋,对吗?”
刚刚还问她住几栋,这会儿又主动报出她住的楼栋号,夜浓有些啼笑皆非:“你认识我?”
男人却摇头:“不认识,真正的认识应该是知道彼此的名字。“说完,他伸出手:“我叫南禹,你呢?”他的话,他伸手的动作,让夜浓突然想起当初她和沈屹骁真正认识的那一天。
当初,她和沈屹骁的认识也是这么开始的。那晚,她在男生宿舍楼下拦住了沈屹骁,好言好语说明来意,希望他能破掉那些谣言,结果他却好笑一声,还说:这位同学,我认识你吗?
当时夜浓只觉得啼笑皆非:和你传了半个月的绯闻,你说你不认识我?
沈屹骁一双眼睛带着打量和审视在她脸上:真正的认识应该从知道彼此的名字开始。
当时的夜浓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夜浓,这下认识了吗?「夜浓时见月。」
五个字,被沈屹骁略有低沉的嗓音说出来。下一秒,他伸出那只骨扇般漂亮的手:沈屹骁。回忆短暂闪过,夜浓看着那只等待她交握的手,不过一个社交礼而已,夜浓伸手与他握了握。
“夜浓。”
“夜浓,"南禹默念一遍后,露出一个看着很走心的笑:“很好听。”
好听吗,夜浓想起沈屹骁跟她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你是姓叶,那这两个字拼在一起就毫无惊艳可言。他很喜欢她的名字,又或者,喜欢她这个姓,何时何地都会连名带姓地喊她,不着情绪时平铺直叙的,拿她没办法时轻拖尾音的,欢爱时落音短促的。
夜浓接过他倒好的那杯茶,随口似地问道:“哪里好听?″
“水气凝珠,仙心浓夜,月明葭渚苍苍。"南禹说:“你说你叫夜浓的时候,我首先想到了这句诗。”见她表情怔愣着看着自己,南禹脸上丝毫不见窘色:“是我领会错了吗?”
他是除了沈屹骁之外,第一个只凭听就识破她姓的人。说不清是他太过年轻不会修饰自己的表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