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章
沈屹骁满意又得寸进尺,“换种方式,重新问。”
夜浓皱着眉,偏着嘴,一副被他欺负狠了的模样,偏偏眉头拧着两分倔。"不说?”
他轻笑一声后,移身往下。
一个澡洗掉的乏,又被另一个澡淹没、冲卷。
要想不被她事后算账,就要说一些戳她心窝的话。
"宝贝,明天的婚纱照,我们在家里拍。"
全身虚车欠的人,抬头看他:“家里?”
沈屹骁把鼻尖上沁出的细密一层汗,蹭到她鼻尖上。
“你以前不是说,很想要一组只能我们两个人看的照片吗?”夜浓愣了一下:“可是.......
沈屹骁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放心,我来拍,不会有第三个人看见。”他认真的表情,笃定的语气,都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会摄影。这是夜浓从来都不知道的。
"你什么时候学的?"夜浓问。
沈屹骁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你说呢?”
所以是为了她才学的摄影吗?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应该没想过未来还会和她再有交集吧。夜浓没有问,滚烫的身子往他怀里钻。
"老公,你把那四个字再重新问我一遍吧。"
“不问了,”沈屹骁轻笑一声:“想听的,都听到了。”
夜浓拿膝盖搡了他一下,"你就不怕我口是心非啊?”
沈屹骁可太了解她了。
“你啊,可从来都不会口是心非。”
她若不喜欢,没人能逼得了她。
所以「口是心非」这四个字,不会在她身上发生。
“那我会什么?"夜浓仰头看他。
“嘴硬,”他带着她的手握住:“有时候比这还.石更。”
一到床上就没个正形。
指掌用力间,他眉心也随之蹙起。
沈屹骁低头吻住她,含着她的唇,他又低又哑的声音隙进她唇缝。"不想睡了?"
睡还是要睡的,但明天是星期天,可以晚起。
夜浓翻身其欠他身上:“明天...我们就在这里拍吗?”
沈屹骁摇头说不是。
但他却没有细说在哪,夜浓也没有追问。
她换了一个问题:“那衣服呢?”
“衣服......"
手滑过她腰,没入她腿弯。
往上一抬,膝盖抵在了他侧腰。
下一秒,一声舒服的口又.息从她喉间闷出来。
沈屹骁抬起腿,脚后跟抵着松软的床垫。
动作慢条斯理,说的话更是不疾不徐,“一件衬衫就够了。”*
的确是一件衬衫。
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她臀,白色底裤边缘,若隐若现。
为了配合沈屹骁想要的效果,天公都作美。
略有阴沉的天,光线很柔和。
沈屹骁没怎么给相机调光,他拉远距离,让坐在窗台上的人,出现在他镜头的黄金比例里。
拍摄前,沈屹骁只说了一句:我想看看,我不在的时候,你的样子。于是,红唇藕臂,猫儿似的一双眼,泛着水光。
就这样,定格在了他的镜头里。
但是随后,白衫黑裤的他也入了镜头。
低头,吻在了她湿润的眼尾。
夜浓不在的这五年,沈屹骁学了整整两年的摄影,除去工作,摄影占据了他所有的闲暇时间。
他的镜头里有山川河流,有日出日落,有这个大自然馈赠的所有风光,却唯独没有人像。
夜浓是第一个入了他镜头的人。
是这个世界上,他沈屹骁爱过的,且正在爱的,唯一且仅有的一个女人。看到了自己不在的这五年,他深爱着的女人,泪与伤的一面。作为‘回赠’,沈屹骁也把当初自己的颓废呈现在她的面前。夜浓这才知道他早上为什么没有刮胡子,为什么没有打理头发。立于沈屹骁左前方的相机,装的是广角镜头,适合拍大全景。镜头里,沈屹骁穿着一件黑色的圆领卫衣,垂着眉眼,背靠床边。在他身后,隔着一张床,一个斗柜,隔着近十米远的距离,夜浓赤脚站在门口,从她的方向,能看见被摆在角柜上的三组相框,都是他们的合照。他从她身后抱着她的,她下巴抵在他头顶做鬼脸的,还有一张是他们的亲吻照。这样的画面,是五年前,沈屹骁心里最大的渴望与幻想。他为什么会失眠。
因为最开始的时候,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梦到她,梦到她站在门口,梦到她站在床边,梦到她的眼泪,梦到她抱住他。
可是一睁眼,梦全成了梦。
于是他不敢闭眼,就像夜浓晚上睡觉不敢关灯。
如今他再怎么睁开眼,她都不会消失。
而她,再也不需要留灯,再黑的夜,他都在,她伸手就能摸到他。之前夜浓说,回到过去和重新开始,她都想要。
所以第三组照片,就是回到过去。
依旧是那枚已经求婚成功。戴在夜浓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如果没有当初那个误会,这枚戒指,沈屹骁原本是打算在毕业典礼的当天,单膝下跪举在她面前的。
“喜欢吗?”
盛夏天里,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透下,在绿密的草坪上投出大大小小的斑驳。沈屹骁手举戒指,单膝跪在她面前。
那时的她,一定会很惊讶,惊讶到想不到摇头或点头,第一反应肯定是一-“可是我们才刚毕业。”
"不考虑这些外在条件,"他坚定且温柔的声音,响在五年后,突然放晴的蓝天白云下,"告诉我,愿不愿意?"
当然愿意,那时的她,做梦都想和他这样一个懂她、疼她、爱她的男人走完余生。在那样一个破碎不堪的家庭里生活了十多年,她庆幸自己还能相信爱情,庆幸自己还能遇到这样美好到无可挑剔的他。
所以今天这三组不算婚纱照的拍摄,前两组是为了给已经过去的那五年画上一个句号,后一组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
没有结束就没有开始,而他们的美好,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