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起终端，让其处于待机状态，两手交叠在脑后，一双长腿不拘小节地往操纵台上一搁，“先前搞的那一出，你们是不是都觉得他有点儿毛病？”

辛卯瞥他一眼，没说话。

而这一次，安静了许久的霍思慎坐在后排，倒是先发话了：“一开始确实觉得挺奇怪，但是说完事情之后，我觉得似乎并不是这样。”

没想到霍思慎会这么说，江云邈先是惊讶地看了一眼辛卯，发现她面无波澜，像是早就知道原因，后又转头去看霍思慎，见那女孩儿目光镇定而沉静，不由笑了一声：“呵……我还想着给他正名呢，没想到你们都看破了。”

霍思慎不好意思地笑笑，抓了抓头发说：“起初刘副指挥的表现确实很……很古怪，不太像队伍中的最高决策者。但在商讨正事的时候，他表现得很冷静，也很有决策力，说话也让人觉得很有分量，所以我感觉，他和我们初见只是为了让我们放松一些，不要把他放在很高的位置来对待他。而打岔是不想让我们，对之后那么严肃的事感到慌张和焦虑。”

“可以啊。”江云邈看起来还挺惊喜，“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都绷不住想笑，还在寻思他这到底是搅和得太成功还是太失败，没想到一个个的都看得挺透。”

“如果真是个很差劲的人，以塔主那种手段和性格，怎么可能让刘副指挥担任行动最高统帅的职务？再者说，就算他确实性格古怪，只要足够胜任，再奇葩又如何。”辛卯说着，想了一想，又补充一句，“虽然你们俩那段双簧唱得确实挺搞笑。”

江云邈噎了一下：“……你这话，我就当是在夸我了。”

“啧啧啧……功劳独揽，臭不要脸。”

江云邈轻哼一声，根本就没想搭理她，悠然自得地靠在座位上，两条腿翘得老高，脚尖惬意地抖来抖去。

然而下一秒，他就差点被飞行器的警报吓得从位置上滚下来。

“怎么回事？！”江云邈立刻伸手去调出雷达探测界面，发现在他们的飞行器后面还跟着一架来历不明的飞行器，速度很快，直逼向他们的尾部。

霍思慎扒着前座的座椅靠背问：“是敌人吗？”

辛卯瞥了一眼导航屏：“现在还不确定，但看起来，大概率是敌机。”

没给两人多余的反应时间，江云邈一声令下：“后排坐好，安全带给我系上。辛卯你也是，方向掌稳了，我出去看一眼。”

两人纷纷应下，动作迅速地扣上安全带，霍思慎正襟危坐，而辛卯因为手心有伤，只好用手背抵着操纵杆的内侧，努力维持飞行器的平衡与方向的调整。

江云邈打开了头顶的天窗，干净利落地翻身上了舱顶。然而下一秒，流弹便直直朝着飞行器而来。

不过一瞬间的判断，他立刻展开了巽风罩，同时又朝着内舱吼道：“向左打满——”

辛卯的操作与江云邈的命令几乎不存在时间差，刹那间，飞行器便猛地朝左歪去，堪堪躲过流弹的袭击，却被气流波及到了一些。

舱内舱外的人都被震得东倒西歪。

此时此刻，辛卯也顾不上自己的手伤，一把握住了操纵杆的两头，将机头拉回来的同时，又令飞行器朝前加速。

原本已经长出新的血肉，逐渐开始愈合的窟窿，因为这么一使力又被顶到裂开。

血水立刻从纱布底下冒出来，不过几秒的时间就将干净的纱布彻底浸透，一点一点地染上了操纵杆，又沿着杆体滴落下来。

霍思慎见状，立刻趴到她的靠背后：“辛卯！换我来吧！你的手——”

“不行。”她拒绝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几秒钟的时间就有可能被对方击中，而且你还不会驾驶，很容易就会被他们追上。”

霍思慎知道辛卯说得没错，可还是觉得很担心，不由得攥紧了手下的靠背皮套。

如果因为这个让她的手留下了病根，那对她以后的辰侍生涯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而且……她抬头看向辛卯——她虽然在笑，可额角已经渗出了一层层的汗水，显然疼得不轻。

“有个事，阿慎，我想拜托你。”辛卯笑着，脸色已经隐隐有些苍白。

“什么？”

她显得有些无奈：“能帮我擦擦汗吗？”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要求，霍思慎一愣。

“汗快滴到眼睛里了，再不擦我就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