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污水
叶倾然风尘仆仆的立在堂前，范老夫人与顾氏见了都不免落泪。
不管多少诋毁与诽谤，她们都不会相信她会与私通外国，甚至私奔。
她以女儿身奔赴阵前，不求扬名，却还是换来如此恶名，作为长辈，她们只有心疼自家孩子。
叶倾然跪在范老夫人面前，“祖母……”
祖孙两人都唏嘘落泪，范老夫人扶起她，散去堂内伺候的众人，才问起北齐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倾然并不知北齐出了何事，只是把自己的经历向祖母解释了一番。
范老夫人与顾氏都神色凝重。
“此番大捷，皇帝对叶家的封赏已至赏无可赏，楚王又与你有婚约，在皇帝眼中叶家恐怕已经盛极。”
叶倾然听祖母一番分析，也蹙了眉。
此次她与萧楚确实是惹了皇帝的猜忌。
若之前不过是小儿女间的打打闹闹，现在已牵扯到国本。
萧楚不再是之前冷僻噬杀的不受宠皇子，而是有战功，有谋略的成年皇子。
他与叶家联姻，便不再是皇帝乐见其成的美事，而是忌惮。
“听说，楚王已向皇帝请旨完婚，大内也一直没有旨意传出。”
顾氏叹了口气，又继续道
，“皇上也没有召你父亲与兄长回都。”
“想来，关于我的谣言，不止勾结北齐一桩，还有其它吧！”叶倾然冷笑。
范老夫人和顾氏都沉默不语，也验证了她的猜测。
“萧楚呢？”
范老夫人与顾氏相视一眼，面露纠结，半晌，顾氏才缓缓道。
“楚王五日前进宫，便一直没出来，人人都在猜测，他被皇上软禁宫中了。”
叶倾然面色一变，她这才想到一种可能。
就是萧楚直接跟皇帝硬碰硬。赴战前，他与皇帝的约定变是大捷后与她完婚。
若是皇帝以此相胁，以萧楚的脾气，极有可能进宫跟皇帝力争。
他若真这样做了，便更坐实了皇帝心中对他的猜忌。
思及此，叶倾然转身就要进宫，却被范老夫人拦住。
“这便沉不住气了？”
“你着急，想必也是明白其中关窍，即明白就不该这样冒然进宫。”
叶倾然心内一惊，她是当心则乱。道理确实如此，她若冒险闯宫，岂不是跟萧楚一样，也落个跋扈之名，更为皇帝忌惮？
“且去换衣安歇，想必大内很快就会宣你。”
叶倾然换下男装，长发披散着从浴桶中出来时，纷乱的心绪
才渐渐稳定。
秀禾看着自家小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一直掉眼泪。
“哪家小姐像姑娘这般，全身都是伤。可那些人，那些蠢才，享受着姑娘拼杀换来的太平，还骂姑娘……”
她越说越是忿忿不平，叶倾然倒是不意，上阵杀敌，她身上这些小伤根本连伤都算不上。
“可知道是何人带头？”她懒懒地问。
“还水是袁莺儿，周矛彤那伙人。还有一些穷酸秀才也跟着胡说八道，后来，连茶馆说书的都……”
叶倾然唇角含笑，若说没人背后推波，她可不信说书人敢拿她编故事。
听着秀禾的絮絮叨叨，小丫头豆豆端来银耳莲子羹，连手都不让她抬，非要喂她。
叶倾然舒服得连眼都不想睁了，连日的疲惫让她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果然宫内就来人宣了。
叶倾然跟着宫人进了宫，才发现阵仗比她想得还要大。
大殿里，帝后高坐，四下还有不少文武重臣，并没看见萧楚。
见礼后，西疆帝并未像以往一样亲切温和，而是面沉如水，睨了她半晌才开口。
“镇国郡主，此番是从何处回来呀？”
他一开口便称她镇国郡主，便是存
了威慑之意，叶倾然依旧是不卑不亢，躬身回首，“然从北齐回来。”
西疆帝萧历眯了眼睛，皇后谢西燕眼中有一抹异样的光彩。
“你即承认，便是传言属实喽？”
叶倾然摇头，“臣女不知谣言从何而起，臣女去北齐医治明帝，只是为了报恩。”
“恩？”
“对，就是报恩。此事楚王也知晓。”叶倾然虽没见到萧楚，内心深处却依旧信他。
“我与楚王一路追杀犬戎贼兵，在北齐边界处，遇北齐摄政王带兵相助，将贼兵尽数斩杀。为报其相助之恩，答应替明帝把脉。”
“北齐助我西疆是国事，但臣女不愿因此事让我国被挟恩图报，便以个人身份报恩。”
殿上众臣窃窃私语，西疆帝冷笑一声，“这么说，你倒是为国考虑了？”
“正是。”叶倾然朗声。
萧历重重一掌拍在龙椅上，“胡说！若真是为了西疆，你又怎会身负婚约，以郡主之身私许他国，就算你真倾心于北齐摄政王，也要朕的允许，你私自许婚，就是叛国！”
叶倾然重重跪地，背脊却挺得笔直，“倾然未曾做过。”
“你看看这是什么？”萧历重重丢一来一份东西
。
叶倾然展开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份北齐国书，里面竟是北齐发来她与赫连烽火完婚的国事说明。
她将国书捧还给内侍，淡定道，“这是假的。不日北齐摄政王赫连烽火会亲自来访，将明帝嫡次子送来西疆为质，与西疆修永世之好。”
她此言一出，四座皆惊，以嫡子为质？
且不说北齐实力只是稍逊西疆，即便不送质子，刚刚经过大战的西疆与乐于与北齐交好，更何况是送嫡子为质？！
西疆帝嗤笑，“若真如你所说，你倒还是大功臣了！”
“臣女不敢居功。”叶倾然腰背挺直。
“陛下，此女如此倨傲，在国书面前还敢睁眼扯谎，依老臣之见，定要关于刑部大牢，好好审问。”
“对，要好好审她，是如何理通外国的！”
“犬戎降兵以逃，她却还要穷追不舍，要么就是杀心过重，要么就是故意做文章！”
大殿内群情激愤，以袁太师为首的一伙文臣一个个吹胡子瞪眼，好像当堂就要定下叶倾然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