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贞
鲜嫩的乳鸽和着红枣枸杞人参一起下锅，在砂锅中煨了一整个时辰，从中盛出一碗，满屋飘香。
柳莺儿将汤搁在楚言峥面前，柔言道：“王爷昨日一夜未眠，今日可得好好补补。”
楚言峥盛起一勺放入口中，可眉头却一点都没有舒展：“莺儿炖的汤属实香甜。”
柳莺儿羞涩一笑，却又愁苦起来：“只可怜了姐姐……竟遭此劫难。”
楚言峥眉头皱得更深：“此事本就捕风捉影，莫要再提了。”
柳莺儿察觉到楚言峥的不悦，连忙改口：“峥哥哥对不起，是莺儿失言了。”说罢不再开口。
拿起羹匙喝了一勺，楚言峥抬眼瞥到柳莺儿眼尾低垂，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只得放下勺子。
他叹气道：“苏氏对我有恩，此三年的功劳整个京都有目共睹，总不能她才遭了难，本王就要弃她不顾了。”
柳莺儿连连点头：“那是自然，任凭外人怎么说，无论柔儿姐姐怎么样，咱们都要相信姐姐！”
身形一顿，楚言峥将筷子一放：“外人？”
柳莺儿忙地捂住了嘴巴。
楚言峥将眼睛微微眯起，审视般盯了柳莺儿片刻：“是谁把消息放出去的？”
似是
被楚言峥的样子吓到，柳莺儿眼中很快蒙了一层水雾：“莺儿不知……”
楚言峥面色并未改变，可就算是一旁的丫鬟，也不免感受到王爷此时的盛怒。
半晌，他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随意一丢而后起身：“本王吃饱了，柔儿慢用……玉树！”
柳莺儿慌忙起身，唇齿微张，却被紧张得说不出话。
利落一声，玉树跪在门边：“请王爷吩咐。”
楚言峥抬腿一迈，走出屋子：“叫上临风，去办些事。”
玉树起身跟上，迟疑道：“临风还在罚跪……”
楚言峥淡淡道：“那就你自己去查，王妃被人掳走的消息，是谁放出的。”
玉树将头一点，而后飞身离去。
楚言峥眸光一暗，脑中不可避免回忆起，他当时褪下苏胭柔的外衣，看见了牙印和印章的场景。
顾长渊。
“上面本是一个印章，上面写着……顾长渊印。”
苏胭柔闻言，脑海中忽地浮现出某人手拿顾长渊之印，在自己锁骨处盖章的景象。
绯红了脸色，她快速将衣领收拢，忙道：“事情不是那样，他并没有……”
念夏愣愣地看着她，唐钰天却道：“即使我们相信你，但似
乎王爷他对此事存疑。”
怪不得刚刚柳莺儿言辞之中反复提及此事，恐怕就是要坐实这件丑事！
苏胭柔愤愤捶床。
若是女人失贞，男人也是有理由休妻的。
苏胭柔如此一想，若楚言峥没良心些，定是可以休了自己，然后和柳莺儿成亲的。
靠山山会道，凭水也不过是随着水沉浮，不能自主左右。
现如今只有将医馆办好，才能让自己有往后的依靠。
苏胭柔翻身下床：“已经下午了，今日还未出诊，病人怕是等急了，念夏快随我去百草堂吧。”
唐钰天冷哼道：“苏大夫还真是敬业！”
苏胭柔笑道：“多谢唐御医夸奖。”
唐钰天大怒：“谁夸你了！你呛了不少烟气，定是损了肺管，今天就不要去了，只等明天吧。”
念夏也点头道：“丞相府也将城中郎中遣散了，现在病人也有了诊病的地方，歇一天也是无妨的。”
苏胭柔察觉身体确实有些虚弱，便也不逞强：“那去后花园走走吧。”
唐钰天今日当值，此时也是得了楚言峥的召唤才得以出宫，这时便又要去宫中请脉。
苏胭柔二人到了花园，园中景色与往日别无二致，只是临
近秋季，不免有残叶败落，萧瑟了几分。
她捻了一叶尚且新鲜的花瓣，感叹道：“如此好的秋景，真不知何时再能见到了。”
念夏不明就里：“若是王妃想来，念夏定会日日陪同的。”
苏胭柔只苦涩一笑。
再向里走，尽是幽静无人之处，楚言峥不喜花草，所以下人也不曾将花园各处都修缮。
两人慢慢走着，都不曾说话，可渐渐地，却听出另一人的气息来。
沉重的呼吸，似乎在忍受某种苦痛。
“是谁？”
苏胭柔这样问着，那呼吸声一滞，而后开口：“王妃……莫要过来了，属下身上血污，莫脏了王妃的眼。”
苏胭柔听闻定要走过去，只见临风笔直地跪在飘满落叶的小径上，口角残留着未擦净的血渍，胸前也有一摊血迹。
“临风！”苏胭柔忙走过去，想要将人拉起，“这是在做什么！”
临风摇头道：“属下没有保护好王妃，理应受罚，还请王妃快些回吧。”
临风嘴唇几近惨白，身形虽笔直挺拔，却也在微微颤抖，已经支持不住了。
念夏捂住嘴巴。
“你在这跪了多久？”苏胭柔不由分说地搭上他的脉搏。
只听他艰
难道：“自从找到王妃直到现在。”
苏胭柔摇头道：“不能再这样跪下去，……你还没有吃饭么？”
临风也摇了摇头：“娘娘体谅些吧，属下做错了事，理应受罚的。”
苏胭柔见他执意如此，也就不再推辞，转身便走。
念夏跟在身后，眼神却追着临风：“娘娘，就这样任由他不管吗？”
苏胭柔摇头道：“自然不是，这就回去给他抓些药煎了喝。”
圣上一直很忌讳苛待宫人这件事，更何况临风为圣上所赐，地位更是不同，再者，此事起因本就是自己擅自做主，趁临风办事偷偷溜出医馆，算不得他的错。
于情于理，都是该管的。
两人驱车行至医馆，还未等开门，便见过路人纷纷向这边张望，并不时嘀嘀咕咕。
念夏被盯得不耐烦，朝着那些人喊道：“看什么看啊！没见过人家开门啊！”
路人一惊，而后也不敢反驳，又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苏胭柔没来由地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