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相府来请
祁王换妃之事,众人虽皆是看热闹般,但到底是女人最心疼女人的。
嫁进王府辛苦三年,却终要被人过河拆桥,若他不是皇家,只是寻常百姓,任谁都要唾骂两句。
但落雁楼不忌讳这个,姐妹间往来闲话,打闹笑骂,真真假假,无人在意。
苏胭柔有恩与她,吟月回去赎身,也打定了主意要帮她一把,她将在百草堂中的见闻,添油加醋地同众人一讲,自是同情占了大半。
落雁楼的顾客没几个是有良心的主,有人冷笑着:“自古男人多薄情,难不成他祁王爷始乱终弃,外面还要传他与那柳家女儿终成眷属的佳话?”
吟月附和道:“旁人那些议论苏氏的难听话,我是听了也气恼。明明是男人有错在先,却偏偏都在看我们女人的笑话!吟月这些年没有麻烦姐姐们的事,如今要走了,却有一事相求。”
众人皆道:“你直说便是!”
吟月道:“如今苏氏也是妹妹的东家,见她一个女人家在外经营属实困苦,还请各位姐妹多来捧场。”
众人爽快道:“何止要捧场,这落雁楼每进一个人,我们都要把这事情的头尾系数讲与他听,是非自在人心!”
于是便有了今日之景。
苏胭柔见这
店面前济济一堂的客,感动道:“多谢各位信得过苏某……”
为首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她身旁有女儿搀扶,道:“苏大夫不必如此!前些日子义诊,您为老妇开了方子,不知是否还记得?”
苏胭柔立马认出:“刘婆婆,你的腰疼好些了吗?”
老太太欢喜道:“那是自然!老身今日前来,就是再请苏大夫看看!”
念夏走近,低声道:“若是娘娘医术平平,即使有落雁楼帮衬,大家也只会同情,不会前来问诊,细看这些,都是娘娘前日子义诊救治过的病人!”
苏胭柔将头一点,朗声道:“念夏,吟月,咱们开诊!”
不过才看过七八个人,便有车马疾驰而来。
车马在百草堂门前停住,马上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虽说年纪尚轻,但做派却极为老成。
他从马上翻下,身旁有家丁护卫,将前来就诊的病人拨开,那人摇着扇子径直朝苏胭柔走来。
苏胭柔顿感不妙,停止问诊:“不知阁下是?”
那人收起折扇,朝苏胭柔行礼:“在下是柳府管家柳聆书,我家老爷来请苏大夫前去,救治我家少爷。”
原是去救柳之鹤,苏胭柔自然没有那么大的善心,她笑道:“不是我
不愿意,只是柳管家也瞧见了,我这病人颇多,确是走不开的。”
只见柳管家微微一笑,抬起扇子朝身后示意,接着身后十数个家丁,便将人齐齐轰走了。
吟月气急,上前就要打人:“你!”
苏胭柔是王妃,相府尚且不敢开罪,可吟月仅仅是店里的伙计,柳家可随意处置,万万造次不得。
苏胭柔将人一拦,也扬唇笑起:“相府这样,倒不像有请鄙人去的诚意。”
柳管家会意:“我家老爷说了,只要苏大夫肯挪步,柳家库房大开,金银器具,任您挑选。”
苏胭柔却摇头:“人之所欲不过钱权名利,前两个我都不想要。”
柳管家不明所以。
苏胭柔缓缓开口,声音掷地有声:“若我能治好柳公子,还请他柳之鹤为百草堂请一块牌匾,用手捧着,敲锣打鼓,从你们相府一路送到我百草堂来。”
柳聆书面上终于紧张起来。
苏胭柔不容他迟疑,笑道:“若是做不到,管家请回……念夏,继续问诊。”
快速苏胭柔一番,柳聆书忙道:“慢!条件我们相府答应……只是若你医治不好,又该当如何?”
苏胭柔一指门头牌匾:“若是治不好,相府便将我百草堂的招牌卸下,当
着我的面砸了,而我,也再也不入京都!”
“好!”
一旁的民众听了,皆开口叫好。
柳聆书闻言,似是有了保证,更何况自家少爷那边更是耽误不得,他咬牙道:“好!还请苏医者上车!”
苏胭柔扬手:“念夏你随我去,吟月好生看管店面,等我回来。”
吟月点头,念夏跟上前来,苏胭柔回头小声道:“那本羊皮卷你可带在身上?”
念夏连连点头:“娘娘吩咐,念夏自然遵从。”
苏胭柔满意地眯了眯眼:“那你再去拿一味药来。”
苏胭柔既然敢如此笃定,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而把握的来源便是这卷从盗墓贼手中得来的残卷。
羊皮卷虽不完整,却也记录了顾长渊大半个身家药方,其中便有接骨粘筋之术。
自从得来,苏胭柔片刻不停,将残卷通读,所以今日才能如此扬眉吐气。
日后王妃名头若是失去,难免会遭达官显贵的躲避,若想在京都站稳脚跟,就要另寻靠山。
左相柳家,虽不能作为靠山,但若是能让左相之子亲自将牌匾挂在堂中,也算是轰动京都的风光大事,百草堂的名声也算是打出去了。
是为狐虎之威。
思想间马不停蹄,已然到了相府。
苏胭柔刚踏进柳之鹤别院的门槛,就闻到一股腥甜的血味,不断刺激这喉头,叫人反胃。
之前也遇到过许多场面,苏胭柔本已悉如平常,可如今事出反常,她将眉头皱起。
小厮走在前头,先向屋中通报:“老爷!苏大夫来了!”
房中瞬间冲出一个人影,脸上蒙着面纱急匆匆地跑到她前面:“你可来了!快随我进屋看看,他这个血也止不住……”
唐钰天浑身裹着血气,如此一冲险些叫苏胭柔吐出来,她不自主地后退几步。
唐钰天知晓她被血气冲撞,忙从怀中抽出一方白净的方帕,抬手将面纱系在苏胭柔脑后,遮掩住鼻间的血腥味。
帕上沾染了唐钰天身上清浅的药香,也是最能令苏胭柔心安的味道,不适感瞬间散去大半:“多谢唐大人。”
唐钰天顺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掖到耳后,笑道:“你我何必这么客气。”
“若是叙旧还请另寻时间,我家公子等不得了!”
琉璃这丫头一向大胆聒噪,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