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龙虾
爱情到底是什么鬼?度娘一搜,似是而非的答案有成千上万条,微博点开,排前三的肯定也有一条是关于爱情,单身狗们不是被饭冰冰的“我们”虐残,就是被“周天王喜得小公举”追杀。
裴至爱她吗?当然爱!珍藏可以毫不犹豫地替他作答。就如同她也爱他。
在裴至心里她是唯一的爱吗?……这个问题,珍藏却无法回答。
也许是这段时间太过幸福,太过甜蜜,珍藏竟忽略了感情本就不只是两个人的事,忽略了一直被两人踩在脚下的阴影。
在裴至的世界里,除了爱情,显然还有很多其它的东西,比如亲情、事业。
跟这些比起来,她究竟在他心里能占多少比重?此刻的珍藏突然没有信心去答。
刚刚走出医院外,珍藏接到裴至的电话。
一路想了太多,此时面对电话那端的他,珍藏早已没有了期待之情。一个电话,又怎能比得上一个追上来的拥抱?
电话里,裴至的声音满是无奈:“珍藏,这不是一件非此即彼的事情,他们是他们,是亲情和道德,你是你,是爱情!没有必要这么对立。”
没必要?也许!
她干了件蠢事,确如裴至所言,她不该让她的爱情和别人的感情对立着摆放在裴至眼前,让他选择。
如果是赵多宝,他一定会选择爱情,因为他大不了不去商场门口摆办信用卡摊位,而去改行卖保险。而他不同,他是裴至,他毕竟不是普通的男人。
可惜,爱情面前,人人不能免俗,在每个女人心里,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希望自己能排在第一位。要不然,为什么会有“媳妇和妈同时掉进水里,该先救谁”这样的难题?
这样想的时候,珍藏心里一痛,仅仅因为他刚才没有追着她出来,而是选择了留在原地,她竟已不敢拿自己的爱去和别人比——因为怕输。
她在病房里骂人的勇气,早已消失,只余心酸,她深吸口气,轻轻地问:“只想对我说这个吗?”
那边沉默着,声音有一丝疲累:“珍藏,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欣然是过去的事,无论她做些什么,我都不会给她机会。但她毕竟不是不相干的人,你完全没必要针对她。”
珍藏苦笑,她不针对别人,别人就不对针对她吗?
她终于问了一句久藏于心的话:“一直想问你,如果找不到我,你真的准备和赵欣然过一辈子?你真的准备和她结婚?也就是说,她对你来说也是可以成为爱情的,对吗?
裴至微微愣住了,大概,他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珍藏咬唇,挂断电话,追着秦玉珠疾走而去。
冷清的街道上,屡禁不止的鞭炮声声炸响,烟花满天,硫磺和硝酸钾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季节的春天近了,然而她的春天却似乎骤然推远。
如果要形容一下裴至,他于珍藏来说,像是一盘太过名贵的澳洲大龙虾,明知道吃下去消化不了,但是她仍禁不住诱惑——所谓身不由已,大抵如此。
回到家里,娘儿俩吃了一顿索然无味的饺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骤然发觉赵本山已满头花白,新亮相的赵家班成员抖着并不好笑的包袱,只觉生硬。
秦玉珠坐在沙发上,和姐妹淘互发短信,周叔叔打电话来,秦玉珠竟笑得一脸甜蜜,一个电话接了半个小时——自叶远堂有了幺子,秦叶二人像回到了刚离婚那阵,陷入冷战,如同就此老死不相往来。
除了接到几个大学同学和锐意同事的问候短信,珍藏所有通讯工具集体沉默,只差领取“五保户”补贴。
就连陆慎言的电话也比往年来的迟。
“在哪过年呢?”
“在家呢!”
“没和他一起吗?”
他说的那个他自然是指裴至。“没有,他在忙。”珍藏苦涩地答。
“这么惨?那我过来吧!”
他家和她一个小区,过来很方便,在这个格外无聊的晚上,她答应了:“别上来了,我下去,雕像旁边见。”
下去的时候,他正在小区石狮子雕像旁边跺着双脚,指间一点猩红微闪。
“你们吵架了?”他将烟头在垃圾桶上嵌灭,摇晃着过来问。
“没有,你别乱猜!”珍藏否认,不想让这个前两天还劝过她的家伙看笑话。
“别骗我了,裴蓁蓁都告诉我了。”他搓了搓手,“走,哥带你去放烟花。”
珍藏跟着他往小区门口卖烟花的小超市里走,忍不住问他:“裴蓁蓁说什么了?”
他没答,一径往前走,超市门口摆着小摊,摊前拉着一条横幅,“烟花销售定点单位”,买烟花的人很多,他挤进去,不一会儿,提了两个大塑料袋挤出来。
俩人回到石狮子雕像旁,将塑料袋里的火树银花、蹿天猴、倍儿响全部掏出来,一溜儿排到地上,小区里的一堆孩子马上全围了过来,陆慎言兴致勃勃的和他们一烟花,不时发出兴奋的笑声,珍藏坐在旁边的休闲椅上,看着他们热闹,心里想的却是,裴至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他也会这样带着赵欣然和裴蓁蓁放烟花吗?
走到现在,裴至于她已然不只是大龙虾会吃坏肚子的问题,而是像吸了毒,上了瘾。
珍藏掏出手机看看屏幕,已近午夜12点,连10086都发来了贺新年的短信,却没有出现裴至的名字,有一条是来自郁思文,普通的问候,只有手打的4个字,“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珍藏也简简单单的回。
这是个干脆利落的男人,从那天大神见面会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她。
陆慎言将打火机交给其中的一个大孩子,叮嘱他们注意安全,然后,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一摇三摆的走过来,在珍藏旁边坐下。
“你知道对裴蓁蓁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吗?”他仰头看了一会儿夜空中那些散开的烟花,忽然问。
“以前是他哥,现在是你。”珍藏也仰着头看,落了满脸硝灰。
陆慎言苦恼地扒了扒头发,显然并不觉得这是件令人高兴的事,顿了顿,才又道:“还有一个人,在她心里跟他哥同样重要。”
珍藏心里已经猜到是谁,沉默地看着一条接一条白线冲上夜空,然后呯地炸响。
“裴蓁蓁经常跟我说,她小时候相当于是赵欣然带大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