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变成卡牌,或者从卡牌中变出物品才是。
那么他为什么能召唤异种?异种能够被驯服、可以为人所用吗?私自豢养异种的是霍秦还是疗养院,又或者......霍家和联邦?
“你的异能是什么?卡牌操控?
逐步逼近的鬣狗异种对着景昭雾垂涎欲滴,她没有慌乱,抓住最后的时间对着霍秦发问,“不对--不是你的异能,而是你的天赋。
在霍秦无法窥探到的景昭雾的视角中,涂鸦般的黑线从她脑袋里钻出来,游蛇一般争先恐后地向四周逃窜。随着蛇的游行,时间的流速也变得缓慢,景昭雾游离于此间之外,超脱于现实之上,漠然地看着黑蛇侵入眼前的世界。联邦将污染的进程划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精神崩溃、身体畸变、物种堕落。常言的"污染不可逆”其实是指污染带来的损伤不可逆,污染可以被吸收、转移、清除,但因污染而降低的精神值一旦跌破阈值将很难回升。
人类的精神值与异能挂钩,一般在一个固定的区间内波动。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为100-500之间,觉醒出异能的进化人在500-1000之间,而天生拥有异能的自然人则均高于1000。但无论哪一人种,一旦精神值跌破阈值,则意味着被污染,污染进程将会在其身上不可逆地上演,直至精神值清零堕落成为污染种。
而变种人之所以被联邦放弃,就是因为他们的精神值普遍低于一百,踩在清零的边缘线上,无药可救。"毕竟你早已堕落成污染种,不再属于人类,而你的异能也成为异种生物伴生的天赋--就像我们人类会说话能使用工具一样,所以你可以在金山疗养院尽情地使用你的能力。她眼里带着嘲讽的笑意,“你姐姐知道吗?联邦知道吗?控制部主管居然是污染种,这真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霍秦的笑意逐渐变成杀意,他收敛起唇角的弧度抿唇不语,但没有反驳景昭雾的话--因为她说的是事实。他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拍拍手,蓄势待发已久的鬣狗异种们得到指令,朝着景昭雾蜂拥而上。尖利獠牙撕咬住脖颈前的一刹那,景昭雾盯着霍秦,突然笑了。她舔了舔唇缝间他的血,嘴唇轻轻动了动,无声地说出两个字。
--"逆转。
现实被不知名的力量扭曲,鬣狗的行动被暂停,即将滴落的口水也静止在半空,动弹不得的人变成了霍秦。向外蔓延的黑线杂乱无章地交错在一起,时间像影片倒带一样逆流,霍秦被无形的大手拉扯着朝景昭雾的方向靠近,因施展异能而不可捕捉的身影也变得有迹可循。
缠绕的黑线在景昭雾周身舞动,她从鬣狗异种的包围中走出来,随着缓慢的步伐,身上的伤口迅速痊愈复原,对面的霍秦却被拉过去顶替她的位置。
世界按下暂停键,两人在寂静之中完成了置换易位。联邦统一计时单位里,这一瞬间只持续了不到0.1秒,但霍秦却觉得无比漫长,恢复掌控身体的自由时,鬣狗异种腥臭的巨口已经朝着他的肩膀咬下。
令人毛骨悚然的"喀嚓喀嚓”声响起,骨头和肌肉在鬣狗异种口中粉碎,霍秦压抑着疼痛的闷哼混杂在其中。”好好享受你的游戏吧,主管先生。’
“停下,停下!’
来自霍秦的呵斥指令响起,但鬣狗并没有听从号令,它们本就是食肉啖血的怪物,没有情感和道德的野兽,怎么会轻易被人驯服?
没有欣赏活人被分食的爱好,也不关心霍秦能否逃脱,景昭雾加快步伐,快步离开这里。
她紧绷着神经走了很久,直到彻底远离那块区域,稳健的步伐步才暴露出几分不明显的踉跄。她扶着旁边建筑的外墙,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
霍秦的污染指数太高了,源源不断的污染一直在侵蚀着她的精神,鬣狗异种被召唤前,她的精神值就已经到达了岌岌可危的危险线,在堕落的边缘摇摇欲坠。
命悬一线之际,银焰异能还是无法使用。除了疗养院内的诡异力场外,她觉得应该还有自己精神值太低的原因,两者互相影响下,她跟霍秦耗得越久越难使用出异能,当下那个情况,她别无选择,只得动用自己的保命底牌。早在异能"银焰”觉醒前,景昭雾就发现自己眼中的世界和别人不一样。
世界是物质的,精神是无形的,她却能看到人类思维的线条。每个人的线条都不一样,有粗有细、有长有短、有简洁有复杂,但都稍纵即逝、摸不清轨迹。曾经,她只能看到别人的线条,直到异能觉醒后,她才捕捉到属于自己的线条--黑色的、杂乱的、缠绕在一起的、仿佛有生命般游移着想要入侵一切的。
那时她才明白,那不是思维线条,那是控制着异能的精神丝线。顺着丝线,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展开自己的领域,她可以看到别人的异能施展情况,可以在另一个维度上触碰别人的精神。
她称呼自己的这份能力为“尤克特拉希尔”,含义为第一文明时代神话中的世界树,能够操控和触碰过去、现在、未来。她曾对这份能力寄予厚望,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剧烈波动的精神让她的丝线暗淡衰弱,操控能力也时灵时不灵。
在她最需要"尤克特拉希尔”的时候,它背叛了她,她们分崩离析。有时候,她甚至觉得黑线不属于自己,而只是寄生在她身上,啃噬她的身体与精神、蛰伏着等待吞噬她。暂且不提“尤克特拉希尔”已经很久未能回应她,单论使用这份能力的巨大代价,景昭雾也绝对不会轻易动用。头痛欲裂,脑子乱到快要爆炸,无数蚂蚁般细小的声音环绕在身边,细微、亵渎、单调的音节在耳边重复,混乱的呓语让景昭雾恨不得用头撞墙。
她狠狠地锤了几下脑袋用疼痛刺激自己,低声告诫自己不要尝试去理解、思考呓语的内容与逻辑,更不要尝试记录。以往的无数次,只要她竭力保持清醒,呓语就会消失--但这次没有。
紊乱的黑线在空中缠绕,无数条黑线游动到景昭雾身前汇聚成一条粗壮的黑蛇。黑蛇凑近她,阴冷的竖瞳闪烁着的智慧生物独有的光芒,细长分叉的蛇信抖动着,不停朝她逼近直至从眉心钻入她的脑中。
虚幻、飘渺的女声从四周响起,她分不清声音来自哪里,但那个声音一直重复着,带着笑意地说:“过来,小景,过来,来到这边,来到我这里。‘
“小景,我好想你,为什么还不过来?”“过来,小景,你不想念我吗?‘
"小景一”
多么熟悉的音色,多么温柔的话语,景昭雾情不自禁地沉沦。她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