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燃石
过来。封砚眉心微拧,已然没了耐心,催促道:“我不喜欢欠人情。”“还是以前的号码。“她低声说。
过了几秒,后知后觉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不,不用了。”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向前看,所以,以前的号码是指?”
封砚掏出手机,作势要听她亲口报给他听。心脏像被针扎破了的气球。
戚柠垂下眼,嘴唇动了动,刚要开口,对面程易没心眼地抢话道:“哎,我手机上好像存的有,我找找发给……戚柠蓦地怀里一空,同一时间,耳边传来程易大呼小小叫的“我靠,封砚,管管你的狗",惊恐炸毛声随距离渐远。她循声探去,程易已经被一团雪球似的戚兔兔,咬着裤脚拖到了吧台区。
再往前,就是店门口。
隐约听见程易炸着嗓门,低头哈腰同戚兔兔求饶,好话说尽,还是被强行揪出了咖啡店。
四周一静。
眨眼座位上只剩下她和封砚。
明明少了两个人,空间却仿佛比刚才还要逼仄,呼吸可闻。
好在没一会儿,戚兔兔摇着尾巴从门口跑了回来。两只粉色的尖耳朵竖着,小短腿跑得很快,到沙发旁,后腿撑地,猛地一弹跳,就要往戚柠怀里扑。戚柠已经伸出胳膊做好接它的姿势。
半路抄出一条手臂,将狗拦截到了他怀里。戚兔兔也不挑主人,就这么顺势赖在了封砚腿上,尖耳朵蹭蹭他胳膊,挺起胸脯汪一声,模样挺骄傲神气。戚兔兔是纯种西高地白梗,体型小巧紧凑,颜值高,精致整洁得像只人造玩偶。
黏人又爱撒娇,外表看不出一点攻击性。
但此刻,戚兔兔精神抖擞,吡牙冲封砚邀功的得瑟神色,让戚柠发觉她小看了它的战斗力。
反差感太强。
戚柠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眼睛再一次移过去时,封砚毫无征兆地抬了抬手臂,把狗赶去了脚边。
澄黑西裤包裹着的长腿,交叠搭在一起,刚巧完美隔开她的视线,将戚兔兔遮挡得严严实实。
戚柠:”
低垂的视野里,封砚单手持着手机,屏幕亮着,正不紧不慢登录企鹅账号。
密码框有隐私设置,输入后不显示字符,但他大拇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来回移动,除了前面几个字母她没来得及看到,后面那串数码,戚柠分明眼熟得不能眼熟。正是他刚才态度强势问她索要的,她的手机号。一个数字不差。
登录进来后,会话界面弹出一则未读消息,封砚大拇指径直按了进去。
框内左侧,是她昨天上午发的:【你能看见我这条消息吗?】
好蠢,真蠢。
只见封砚丝毫不避着她,眉梢略抬了抬,动手在框内敲字,点击发送。
yann:【你能看见我这条消息吗?】
又学她说话……
虽然是一样的内容,但语气和态度分明截然相反。如果说戚柠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封砚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嘲讽,讽刺她眼睛没用了可以捐,不行就换个脑子。而且还是半点情面不留地当面贴脸开大。
尽管封砚脸上没表露出来,可戚柠就是感受到了,他此刻直冲着她而来的浓烈挑衅找茬意味。
故意挤占她的座位,
忽而冷落她,忽而说话句句尖锐带刺,
不让她继续抱戚兔兔,
明明知道…知道她的手机号,还问…问间.…既然都知道她手机号了,难道看不见,这个号码昨天给他手机打过电话吗?
一一他本来就是瞎!
或许是被激怒到了,也或许是心底涌出不平,更多是被自己那条消息蠢到了,没脸见人。
总之,戚柠负气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心理对封砚的讨厌程度,彻底征服身体意志。戚柠小脸绷着,也不看封砚,绕过他就要出去,临跨过他的脚之前,还不忘弯腰把地上的戚兔兔抱起来。反正江妄屿承诺了,今天一整天戚兔兔都是她的,有意见封砚去找他哥理论去。
却在指尖触及戚兔兔那一刻,戚柠后知后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地上有两只雪白绒团。
高个正在咬着矮个的耳朵往外拖,对视上她的眼睛,头顶两只长三角biu一下立起来,歪头吐舌冲她笑笑,黑亮水润的圆眼珠特萌特无辜。
高的这只是戚兔兔没错,那她手下的…戚柠眼睛缓缓下移。
一对通红逼真的兔眼,更无辜地,水灵灵凭空出现在眼皮底下。
时间静上…再静止。
约莫石化0.01秒后,戚柠吓到嗓子失声,忘了闭眼,惊慌失措地瞬间上弹直起身。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额前倾下,蒙住她的眼睛。两人动作方向相反。
就是这么巧,砰地一声,戚柠脑门撞上封砚的掌心,清脆响亮。
力的反作用力促使她整个身体向后倒。
封砚伸出手似要来抓她,戚柠赌气不肯让他扶,晃了两下,强行凭自己平衡能力站稳。
幸也不幸。
她躲封砚的手时,动作的幅度大了点,不小心心打翻桌上那杯没剩多少的清水,沥沥淅淅,一滴不剩,全浸湿在她向后荡起的发尾上。
戚柠瞪大眼睛,就这么难以置信地盯着濡湿的发尾,盯了得有半分钟。
各种复杂的情绪混在在一块,她眼周一热,鼻尖一酸,啪嗒,啪嗒,现成的泪珠一颗接一颗滚了下来。这急转直下的后续,打得封砚措手不及。
年轻男人一直都没什么特别反应的冷淡脸色,终于有了明显破绽。
橘黄灯光下,戚柠穿了件白色吊带裙,浓密的卷发搭在一侧肩膀上,自然干净得像只森林精灵。精灵白皙柔嫩的脸上,安了两只小泉眼,泪从泉眼里源源不断涌出,她细白肩膀微微颤动,鼻头都哭红了。偏又紧紧咬着下唇,一点哭腔没发出来。
默默啜泣吞泪,好不惹人爱怜。
封砚叹口气,放软了姿态。
他掏出只手帕,先是帮戚柠擦了擦泪,又拿纸巾,放轻动作把她沾湿的发梢吸干水分。
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是禁不住哄的,哪怕刚才这个人还同你冷眼相对。
戚柠心安理得任由封砚收拾乱摊子,却也哭得越发伤心,抽抽噎噎:
“都怪你,我本来能站稳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