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温侯之心
与此同时,在虎牢关内董卓安排给吕布的住所。
陈宫同样也是住在其中,只是陈宫不屑拜于董卓麾下,所以在身无官职的情况下,不便随意在虎牢关内随意走动。
只是,就在陈宫如往常那样在住所内读书练剑之时,吕布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回来,大肆打砸着屋内物件,发泄着心中怒火。
陈宫见状,站在屋外静静地看着吕布发泄了一通,直到吕布渐渐冷静了些许,方才走了进去,问道。
“奉先何故发怒?”
心中又是忿怒又是委屈的吕布,看了陈宫一眼后,沉着脸地答道。
“本侯为义父在外拼死厮杀,斩杀敌将,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如何待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毫不知情的陈宫顿时心中颇为不解,此前陈宫亦曾提醒吕布需防备董卓,吕布却是不以为然,自诩与董卓之间父子情深。
怎么短短一日之间,双方的关系似乎就骤然恶劣了许多?
当即,陈宫便细细地询问了起来。
正苦于无处发泄的吕布,在陈宫的循循引导下,便是将今日之事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等吕布说完之后,陈宫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惊叹地说道。
“此当真可谓为: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也。赵子龙乃是汉室宗亲刘玄德的心腹爱将,那么此计料想便是大名鼎鼎的国士李子坤所设,当真是名不虚传也。”
“公台所言是何意?”吕布看着陈宫似乎答非所问的样子,追问道。
陈宫沉吟了一番后,答道。“依我之见,乃是董卓与温侯皆已中了国士李子坤所设的离间之计。”
吕布回忆了一番,依然颇为不解。“什么离间之计?”
陈宫的语气之中依然难掩惊叹地说道。
“董卓、李儒之流,远在虎牢关城楼之上观战,故以只能隐约看到温侯与赵子龙之间交流假象,便会以为温侯与赵子龙之间的惺惺相惜乃是暗中有所图谋。”
“而温侯又不是愿意轻易低头解释之人,甚至就算解释了,董卓也未必会相信。如此一来,董卓与温侯不和,更会致使西凉铁骑与并州狼骑之间矛盾激化。”
顿了顿,陈宫接着说道。
“接下来,李子坤必然还有后手继续离间以及激化矛盾。若是我来用计,那便是盟军攻城之时,只攻西凉铁骑与司隶精锐所驻防的城墙段,而不攻并州狼骑所驻防的城墙段。”
“长此以往,随着西凉铁骑与司隶精锐的伤亡不断增加,并州狼骑却是毫无损失,本就已生疑心的董卓,安能容得下温侯?”
说到这里,陈宫忍不住抚掌大赞了起来,道。
“妙妙妙!此计当真是妙不可言,尽得攻心之精髓,更妙的是李子坤在温侯与关羽等人厮杀之时便定下此计,甚至不惜放过斩杀温侯这一大敌的良机,足可见李子坤的急智与自信。”
吕布听着陈宫那一大段的分析,听得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一开始还能勉强听懂,但越到后面越感觉浑身就跟有蚂蚁在爬似的。
不过尽管吕布不太听得懂其中内容,但是陈宫自信满满地说了那么多,让吕布本能地觉得陈宫或许是对的。
若是毫无把握,陈宫也说不出那么多东西。
“所以,本侯居然是中计了?”
吕布一脸诧异地低声道了一句,回想起赵云那不似作伪的谦逊姿态,大感不可置信。
而陈宫还以为吕布乃是孺子可教也,及时醒悟了过来,点了点头,道。
“正是!且此离间之计亦算是阳谋也,如今温侯与董卓的矛盾横生,便是此中原因。”
只是,吕布还以为陈宫是在劝说自己去向董卓低头,微微思索了一下后,愤然起身,道。
“哼!便是其中有关东鼠辈用计之因,但本侯已是奋力在外厮杀,且深陷赵云、关羽、张飞三人围攻,假若不是跑得……”
吕布的语气一顿,脸色更是难看了三分,梗着脖子道。
“不是寻了个机会突破包围,恐怕便要吃个小亏不可,何错之有?便是中了离间之计,亦是义父年迈糊涂,错在义父!!”
看着吕布的反应,陈宫不得不暗自叹息,只觉得李基所用的离间之计当真是完全针对了吕布的性格弱点。
陈宫已然为吕布分析得明明白白,吕布依然不愿主动低头。
不过就在这时,董卓派人给吕布送来的金银财宝以及医官药材,尽数送达到了吕布的住所之处。
且负责此事的一个小吏,还根据着李儒的交代,说了许多安抚吕布之言。
原本还一脸不忿之色的吕布,神情明显地缓和了许多,在那个小吏离开之后,吕布随手抓了一把金银珠宝塞给了陈宫之余,得意道。
“适才公台所言极是,如今看来是义父幡然醒悟过来了,明白其中乃是有人在故意离间我们之间的父子感情。”
陈宫看着吕布那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眉头紧皱地开口道。
“温侯,糊涂啊!若是董卓没有派人送来此些身外之物,事情尚未彻底恶化,可董卓派人送来这些东西,其用意无非便是意欲暂且稳住温侯。”
“如此更能说明董卓亦不复信任温侯,甚至对温侯已经彻底起了疑心,只是碍于局势不得不稳住温侯罢了。”
吕布闻言,脸色微变,道。“公台休得唬人。”
“温侯若是不信,可前去拜访董卓,董卓断然不敢单独接见温侯。”
“且若当真是董卓知晓中了离间之计,相信温侯乃是忠心耿耿的,那么董卓便该亲自到温侯府上问候,而不是送来这些身外之物。”
听到这里,吕布的脸色几乎是明显地变了变,意识到陈宫所言恐怕非虚,狠狠地将手中原本观赏着的一颗夜明珠掷于地上。
一时间,各种念头在心中激愤的吕布脑海之中涌现,但又是迟迟有些拿不定主意。
片刻后,吕布抬头看向陈宫,问道。“依公台之见,本侯眼下如何是好?”
“那便是看温侯之心了,是忠?是反?”陈宫问道。
吕布犹豫了一阵后,开口道。
“吾与义父本是父子情深,且义父待我亦算不薄,岂能因关东鼠辈的些许小计而心生怨恨,就此反目?”
当然,吕布话是如此说着,但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