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六年前的那一夜
意千欢看了看软塌上睡得香甜的两个崽,实在是不忍心将他们唤醒:“先传膳吧,和督公说两个孩子还在休息,请督公用完晚膳后再带着羽宝回去吧。”
正好关于国神转世的事情,她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想要问姬迟莲。
一路来到了饭厅,意千欢和等候在此的姬迟莲面对着面在一桌子琳琅满目的饭菜前坐下。
琉璃负责在一旁布菜,一时间意千欢和姬迟莲都没开口。
最后还是姬迟莲打破了平静:“测试方才才结束,目前为止并未出现第三个国神转世。”
“国神转世本来也不是菜市场的大白菜,不是想要有就能有的。督公,我对国神的事情并不了解,想要请问督公,一旦成为国神,可需要做些什么?”意千欢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一旦成为了国神后,就代表着墨宝需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想要成为国神,便需要为云昭国上下百姓的精神支柱。国神不仅仅需要每日为云昭国上下所有百姓祷告,还需要为了百姓而付出一切。从前的国神转世们鲜少有人可以寿终正寝,他们往往被架在制高点上,凡事都需要精通,更不可能自私自利,甚至需要做好随时为百姓们献出一切的准备。”
“这种情况下,精神和身体都要承受巨大的压力,不能长命才是应该的。督公,今日之事纯属偶然,不知道督公有没有办法可以帮助墨宝摆脱国神转世的身份?只要督公可以指点迷津,我愿意不要任何回报,帮督公调查京都夺人气运一事。”
意千欢一开始是想要靠着调查此事,从而还掉之前亏欠姬迟莲的人情。
可事已至此,她不想要看到墨宝一直都被拘束,这才主动朝着姬迟莲提出了其他的想法。
姬迟莲深深的看了意千欢一眼:“想要成为国神,不仅仅是需要通过测试,更需要无私奉献,从而让百姓们信服这件事。所以,若是不想要成为国神,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作为。”
“督公的意思是,神明有神明的活法,寻常人也有寻常人的活法,只要我们一直坚持按照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方式去活,就不用担心了?”意千欢见姬迟莲点头,觉得这个男人说的确实是有几分道理。
“方才赫连梓玉回平阳侯府的路上,已经有一些吃不起饭的乞丐求他恩赐了。”姬迟莲话锋一转。
“我们也遇到了。只是墨宝看那些乞丐都是好手好脚的年轻人,只是穿着打扮比寻常人差了一些,不愿意相信他们真的是乞丐,所以没有施舍给他们一点铜板。”
意千欢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些拦住马车的男子们全都是体型匀称,不像是饿的吃不起饭的样子,而且四肢健全,哪怕是做苦力活也能赚点碎银,不至于靠着乞讨为生。
“难道赫连梓玉施舍铜板给这些乞丐了?”意千欢猜测道。
“不仅仅是铜板,还有碎银。赫连小公子慈悲为怀,十分心疼这些乞丐的遭遇,甚至还和他们承诺,日后若是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来平阳侯府找他帮忙。”姬迟莲说完,才慢条斯理的继续吃了一口清炒三丝。
“这样看起来,平阳侯府接下来的日子都会过的很热闹了呢。”意千欢似笑非笑,由衷的觉得赫连梓玉天真。
不管是不是国神,其实都不耽误赫连梓玉做好事。
但是做好事是有一个限度的,而不是毫无判断力,主要是遇到有人求助,就立刻施以援手。
“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过。不过,平阳侯府家大业大,既然赫连小公子敢出手,想来平阳侯府上下都不在意这些小钱吧。”姬迟莲嘴角挂着清雅闲适的笑容,唯有那双眸子氤氲着冷雾。
意千欢听出了姬迟莲言语中的嘲讽,才继续用膳,就发现姬迟莲一直都在看着她。
或者说,姬迟莲是在一直看着她的嘴唇。
明明姬迟莲一言未发,可是这个男人的眼神就像是灼热的烙铁,一下接着一下在意千欢的唇上扫过,让意千欢很快就感觉到了不自在。
这个男人的眼神,实在是不对劲。
“督公为何一直看我?”实在是受不了姬迟莲的眼神,意千欢很难形容自己此时此刻心头翻滚出来的这种感觉。
她像是被猛兽所盯上了一样。
这种眼神,让她立刻回想起了六年前的那荒唐的一夜,以及那一日在画舫之上所发生的意外。
小心的想要藏匿住自己的想法,意千欢却听到姬迟莲幽幽的开了口。
“本督在想那日画舫上发生的事情。”姬迟莲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慵懒和深意,“当日意外频发,想来世子夫人一定也很难忘。”
意千欢听了这话,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不受控制的变得滚烫起来。
权当是没听出姬迟莲的暗示,意千欢淡然的说道:“当日确实发生了很多意外。”
“是,那些意外,倒是让本督回想起六年前那次,当时本督也是遭到了暗算……”
“如此说来,那日的意外其实是有人想要针对督公,所以才引发了那么多事端?”意千欢打断了姬迟莲的话,眼神中翻滚出了一片疏离,“如此说来,我和墨宝倒是因为督公才受到了牵连。既然如此,还请督公务必要调查真相,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姬迟莲见意千欢的眼神中都充斥着凛然之色,看出了她不想要直面当时那意外的一吻。
或者说,她是不想要直面六年前发生的那一夜。
“本督已经去调查过,可惜一无所获,当日莲禾公主所在的画舫之所以会撞上我们的画舫,全都是意外所导致的。只是,当时太过匆忙,本督没来得及和世子夫人深究此事。”
“督公,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既然是一个意外,那就不要将此事太放在心上,不然对督公也没有好处。”意千欢说的不仅仅是在画舫上发生的事情,更是六年前的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