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她让人心疼,但温南栀不可怜么
嘟嘟嘟……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沈修然内心焦急不安的等待着,他从没觉得等待是如此漫长煎熬。
直到电话即将挂断,对方这才接通,带着一丝疑惑不解。
“修然?”
“你打电话是有什么要紧事儿找我吗?”
沈念青刚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正要休息,就看到沈修然打来的电话。
她这个大儿子向来沉稳可靠,心机深沉,如今已然可以独当一面,这么晚给她打电话,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找她。
沈念青没有丝毫犹豫从床上爬起来,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悄无声息离开房间,出了院子,来到外面接打电话。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萧瑟的风声。
茅草屋内,温南栀缓缓睁开眼睛,她从床上爬起来,站在窗边望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看了一会儿,又回到床上躺着,闭上眼睛。
原本她还有些不习惯被沈念青抱着睡,她这些年独来独往惯了,已经习惯一个人睡觉了。
即便是和纪景淮在一起那三年,他们两人也都是各睡各的,互不打扰。
可沈念青一起来,原本温南栀迷迷糊糊都快要睡着了,身后的热源突然消失,她反而突然变得清醒,瞬间毫无睡意。
这样奇怪的变化,让她无所适从。
温南栀皱了皱眉,紧紧闭着眼睛,逼迫自己强制入睡。
她绝对不能形成这种习惯!
有时候习惯一旦形成,想要改就难了。
……
院外,沈念青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不禁微微蹙眉,语气有点不满。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件事儿?沈修然,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这件事儿难道不重要?母亲,栀栀毕竟是您的女儿,我的妹妹,我不希望您犯下大错,往后余生活在悔恨之中!”
沈修然眉眼冷峻,神色肃穆,苦口婆心劝说沈念青。
“可笑!”
沈念青像是听到了特别好笑的笑话,轻嗤一声,“沈修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妇人之仁了?我看你现在脑子不太清醒,等你睡一觉清醒了再跟我说话吧!”
“正好你也想一想,究竟是你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重要,还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重要!”
“你要是真有本事,想要保住温南栀,你就在一个月内找到跟你妹妹配型合适的骨髓,如果你真能做到这一点,我就不会再打她的主意。”
丢下这句话,沈念青直接挂了电话,不给沈修然再次开口的机会,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冷笑连连。
身后传来微不可察的脚步声,是沈一的声音,带有几分恭敬。
“夫人,是大少爷吗?”
沈念青冷笑一声,缓缓转过身,看向沈一,“是他,也不知道他大半夜发的哪门子疯,给我打电话求我放过温南栀一马,你说他可不可笑,沈修然明明知道温南栀不是老顾的孩子,同母异父的妹妹和亲妹妹,孰轻孰重,他难道分不清楚?”
她没有责怪沈一从院子里起身,刚才她从茅草屋出来的时候,沈一还在院子里规规矩矩的跪着。
听完沈念青的吐槽,沈一先是沉默,随后出声轻声安抚沈念青烦躁的情绪,语气透着几分无奈,“我能理解大少爷的心情,毕竟当年您也是因为他,才把……二小姐交给温梦恒抚养,大少爷对二小姐是有愧疚的,再说了,他向来心善,自是不会同意您拿二小姐当工具人救三小姐的命。”
他不动声色提醒着沈念青,温南栀不过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工具人罢了!
沈念青皱了皱眉,这话虽然听着刺耳,但却是比较真实,她内心越发烦躁了,抬手揉了揉紧蹙的眉心,轻轻叹息。
“之前他就百般阻挠我将栀栀带回沈家认祖归宗,怕是他早就明白了我的心思,如今……”
说到这,话音戛然而止,沈念青抬起头望着茅草屋的方向,眼底情绪翻涌,她唇角勾起苦涩的弧度。
“我没他想象的那么冷酷无情,我何尝不是迫不得已?”
听到这句话,沈一猛地抬起头看向沈念青,表情很是震惊,“……夫人,您多想想三小姐,您要是心软了,三小姐可就危在旦夕了!”
沈念青收回视线,深深看了沈一一眼,语气冷淡,“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还不回去继续跪着?”
“……是。”
沈一冲沈念青微微颔首,转身回到院子里,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没过一会儿,沈念青从他身边快步走过,回到茅草屋。
破旧的房门发出吱呀一声。
温南栀侧身躺着,背对着沈念青,浓密挺翘的睫毛微微颤了下。
她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身旁的床陷下去一块,沈念青从后面贴了上来,搂着她的腰,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仿佛在忧心烦恼着什么。
温南栀不禁心想,难不成是海城那边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可没过一会儿,她的大脑变得迷糊起来,然后就睡着了。
殊不知,沈念青却目光沉沉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许久,她张了张嘴,无声说道:“栀栀,对不起,别怪妈妈。”
……
海城,医院。
沈修然神色冷峻回到病房,只见沈思怡正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撕着鸡翅的肉吃着。
那鸡翅本就没多少肉,可她这么吃,可以吃的时间长一点,更好的品尝它的滋味。
沈修然眼底划过一抹心疼之色,看到这一幕,他的心像是被捶子砸了一下,闷疼闷疼的。
说不出来的难受苦涩。
沈思怡表面虽是沈家千娇万宠的小公主,漂亮的裙子,昂贵的珠宝首饰包包更是堆满了一整间屋子,要什么有什么。
但她天生心脏缺陷,十岁时又检查出来患有白血病,可谓是天崩开局,她除了钱和地位,家人的宠爱,其他什么都没有。
确实很让人心疼,但温南栀不可怜么?
想到几年前他查到的温南栀的资料,当时温南栀刚跟纪景淮不久,那资料上的每一个字,犹如刺向他心口的一把刀,刀刀见血。